楚国,皇城。
“什么?国丈陆航勾结散修,进入皇城刺王杀驾?那咱们楚国养的那些修真者为什么不反抗?”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云秋听到手下的禀报,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冷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在一群下属中,姜一航豁然站起,说道:“大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听雨阁和逍遥山庄需要楚国和秦国交战,我主直接投降,拒绝楚国生灵涂炭,引得听雨阁大怒,于是派人蛊惑国丈引兵造反。”
“我们楚国养的那些修真者都是听雨阁安插进来的间谍,或者是一些没有背景的散修,这个时候谁敢出头。”
李云秋大怒道:“听雨阁误国,楚国是楚家的楚国,不是听雨阁的楚国,我和他们拼了。”
说完,李云秋拔出长剑,直奔都察院大门冲去。
属下们连忙一拥而上,抱着胳膊的抱着胳膊,抬腿的抬腿,将李云秋硬架了回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李云秋绝不向这些乱臣贼子低头。”
众人一阵苦劝,李云秋这才止住悲声。
“诸位,陛下驾崩,楚国的黎明百姓需要各位大人,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去投奔太子,看看太子的意见。”
众人皆以为然,一群言官穿好官服,坐着软轿直奔东宫来寻太子。
东宫门前,排满了京城中权贵的车马大轿,一群言官彼此搀扶着,在李云秋的带领之下,来见太子。
东宫之中挤满了京城的权贵,太子正在努力安抚众人,众人见都察院的言官到了,全都厌恶地转过头,这些言官平日里参文参武,仅凭风闻言事,就能将一名老臣坑得回家种田。平日里大家畏惧他们,客客气气,现在皇帝都死了,谁又会给他们好脸色。
刑部尚书李福曾经被言官围攻过,如今又见仇敌,顿时一甩袖子怒道:“都察院的众位硕鼠大人,这都十万火急的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要瞎掺和添乱?怎么,今天又要参文参武啊?”
李云秋理都不理,对着太子磕了三个头,跪爬几步,抱住了太子的大腿,李云秋哽咽道:“太子殿下,陛下为国为民操劳半生,却被奸人所害,请太子殿下为我主鸣冤昭雪啊。”
姜一航在一旁跪倒说道:“太子殿下,国丈行凶,犯下了不赦之罪,请太子殿下即刻起兵,我等皆愿做马前卒。还有护国仙门听雨阁,于此事牵扯极大,还请太子殿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我主鸣冤昭雪。”
太子李高言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姜一航心里咯噔一声,自觉不好,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太子殿下,我是新任监察御史姜一航。”
太子闻言怒道:“家国大事,怎容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头小儿评头论足?谁把他放进来的?来人,把这个蠢货给我叉挑出去。”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姜一航架到偏殿,各下黑手,将姜一航打了个半死,随后拖到后门,直接扔了出去。
姜一航原本就是文弱书生,被一群彪形大汉一顿蹂躏,打得鼻子口窜血,趴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骨头咔咔作响,时间过去一刻钟,他仍然挣扎着没有爬起来。
太子见言官们全都瑟瑟发抖,不敢胡乱发言,长舒一口气,他环顾四周,厉声说道:“国丈陆航犯上作乱,胆大包天,刺王杀驾,我与他不共戴天,请诸公祝我擒贼。”
“听雨阁乃是我楚国护国仙门,保护了楚国几千年,几百任先皇,其清白不容亵渎。我已查明,陆航身边的修真者乃是魔道中人,诸位大人请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讲话。”
李云秋不敢置信地望着太子,刚要想说些什么,被下属死死捂住嘴,趁着众人忙着表态,从后门退了出去。
姜一航还在尘埃里哼哼,众人见状大惊,连忙将他扶起,几乘软轿直奔李府。
李家乃是官宦世家,世代在皇城里做官,祖传的深宅大院。
李府的医官仔细地检查了姜一航的伤口,全是淤青,万幸没伤到骨头,众位言官在卧室里商讨家国大事。
李云秋怒骂道:“匹夫,陛下被听雨阁所害,殿下心知肚明,此番为了皇位,不敢得罪听雨阁,居然就这么算了!真是不忠不孝的匹夫!”
另一位监察御史小心翼翼地说道:“头儿,各位,能不能是太子殿下周围有听雨阁的耳目,他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或者太子殿下被奸臣所蒙蔽?”
趴在床上的姜一航闻言苦涩的一笑,他说道:“颜大人,李大人,诸位大人,你们还不明白吗?陛下被陆航所害,太子殿下起兵剿杀陆航,这叫为父报仇,顺应天理。”
“听雨阁参与,甚至是这场刺杀的主谋这件事,太子殿下心知肚明,但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永远也不敢说出来。他为了自己能顺利登基,多半还会主动巴结听雨阁,甚至认贼作父,要不然他不会只因我多说一句话,就将我打出太子府。”
众位言官沉默了,有几位言官越想越觉得心中苦闷,呜呜地哭了出来。
李云秋跪在地上,面朝着皇城金銮殿的方向扣头,涕泗横流,满脸的泪水。
“苍天啊,陛下只是不想要生灵涂炭,百姓惨死,他有什么罪?他有什么罪?”
“苍天啊,你不辨忠奸,你不辩善恶,你是什么苍天,你是什么天道?呜呜呜呜,陛下啊。”
李云秋这一哭众人心中的痛苦,彷徨,苦闷,惊恐全部释放了出来,众人凑在一起抱头痛哭。
姜一航趴在床上,望着坐在地上痛哭的一群人,心中第一次觉得匡扶社稷,为国为民是如此的艰难,也许,自己应该和小世叔一样,去追求长生,而不是在这个污秽的世界里独自坚守着正义和秩序。
“众位,为今之计我们去投奔三太子李高语,如果连三太子也不和听雨阁翻脸,我们就只有自裁以谢先帝了。”
众位言官双目充血,面带泪痕,架着重伤的姜一航,坐软轿直奔听雨阁而去。
三太子李高语府中也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只见三太子在人群之中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听雨阁,国丈陆航,俱是国贼,我李高语只要苟活一日,就要讨国贼,诛邪除佞,还楚国一个清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