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城前,空气中一阵阵不寒而栗的骨啸之声,一滴滴鲜血伴随着声音翩翩起舞,在空中不断排列组合成各种图案和文字,如果有普通人恰巧路过,肯定会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出一场急病。
宁雪拱手认输,回到听雨阁的队伍之中,陆云海一摆手,空气中的骨啸之声停止,在空中乱蹦的血滴洒向大地,化作血水,静静地在众人脚下流淌。
“听雨阁的朋友,请问谁下一个登场?”陆云海一甩青丝,说不出来的潇洒,四周围观的观察者刷刷在纸上记录。
听雨阁的领队薛供奉闻言就是一皱眉,这陆云海是炼气后期修为,如果派出筑基期修士与之对战胜率很大,但是胜之不武,对面也不会同意。如
果派炼气期修士对战,明显又打不过他。
正在犹豫之间,从身后走来了三五名年轻人,脸上嘻嘻哈哈,全然不把战场当回事。
薛供奉不认识这几个年轻人,喝问道:“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年轻人浑身的酒气,他对着薛供奉一抱拳,恭敬地说道:“薛供奉,我们是雷城的修真者,绰号雷城三杰,鬼修围城之战归顺了世子大
人,现在在鱼大人手下当差,今日押送辎重到此,听闻有讨贼战场,特来助拳。”
薛供奉一听是鱼木木的人不敢得罪,连忙说道:“既是远道督粮而来,鞍马劳顿,请一旁休息去吧。”
年轻人朗声笑道:“大人,廖某听闻有一个叫陆云海的小辈十分嚣张,是不是眼前的这位?”
薛供奉无奈,点头称是。
这位酒气冲天的年轻人一抬腿跳到阵前,陆云海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一股酒气,连忙张开了双眼。
年轻人问道:“道友,你便是天魔琴主,魔宗的陆云海吗?”
陆云海点了点头,一旁的观察者也纷纷将目光注视而来,准备记录。
年轻人赞道:“好小子,听说你连胜了七阵,在练气期无对手,今日小太爷特来会会你。”
陆云海听他出言不逊,脸色有些阴沉,他沉声道:“不知兄台是分胜负还是决生死?”
“分胜负有什么意思,我和你决生死。”
陆云海心道今天就送你们几个酒鬼去阴阳界,他看了看胜凌君,随后说道:“请道友报名再战。”
“雷城三杰第一位,李伯龙。”
“哼,既是雷城三杰,就请一起登场吧。”
李伯龙大喜,回头对自己的兄弟说道:“兄弟们上场吧,这小崽子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
“雷城三杰第二位,李伯虎。”
“雷城三杰第三位,李伯彪。”
三人一人持大槊,一人持刀盾,一人持弓箭组成了一个三才阵。
陆云海背负双手,浑身骨节咔咔作响,冷冷地看着三人,雷城三杰耳畔响起了一阵阵鬼魂的絮语。
“战技-灿若繁星”李伯龙虎吼一声,端着一丈四尺长的大槊朝着陆云海刺去,槊尖清颤,在刺中陆云海之前在空中连刺了三十多枪,每一枪在空中都凝聚成一枚真气枪尖,像暴雨梨花一样向陆云海刺去。
“来得好,骨啸-叠浪”陆云海不躲不避,浑身的骨啸之声愈发狂暴,在他的身前汇聚成一股滔天音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叠在身前。
李伯龙大槊好像刺到了海浪之上,他凝聚在大槊上的真气被一层层卸掉,他凝聚出的真气枪尖像沙子一样被一层层剥去,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
“战技-势如水火”李伯虎纵身一跃,从大槊旁跳出,抡起刀盾就朝着陆云海杀去,刚走进骨啸叠浪的区域就抖个不停,浑身的肌肉带动着脸颊在不停地颤抖,露出一个个可笑的表情。
“好妖人,吃我一箭,战技-水滴石穿。”李伯彪轻舒展猿臂膀,在须臾之间连射出十箭,十只点钢箭在空中排成一线,直奔陆云海头颅而去。
众人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如此精妙的箭术可称得上登峰造极。
陆云海将骨啸之声催动到最大,身前声浪叠浪之声越来越大,渐渐有风暴之声,李伯彪的十只箭一只接一只的破碎,每有一只箭被声浪剥开分解,就有另一只箭接上,箭柱离陆云海越来越近。
啪~
最后一支箭穿透厚厚的骨啸叠浪,被陆云海一口咬到嘴中,他双手仍然背在身后,脚下仍然一动不动,没有后退一步。
“死”
这一声死好似来自地狱的呢喃,陆云海身前的骨啸叠浪轰然倒塌,破碎的声浪像决口的水流一样朝着雷城三杰席卷而至,兄弟三人被声浪裹挟着
在空中乱扭,拼命地挣扎着。
熔岩城的两伙人都看傻了,看着在空中抽搐,像是被恶魔附体的雷城三杰,众人无法相信陆云海背负双手,一步未退,甚至连天魔琴都没有使用,以一敌三,大败三名同样修为的修真者。
“呸”
陆云海将嘴里的箭吐在地上,看着雷城三杰在声音乱流之中七窍流血,浑身骨架支离破碎,他转过头对着听雨阁众人说道。
“我陆玉海生平只有一败,就败在了听雨阁麒麟仙府的葛鹧手里,可惜你们将他设计逐走,听雨阁千年仙府如今仙门内全是一些嫉妒少智之辈,真是可笑。”
“匹夫住嘴,我来战你。”
“我来,竟然敢冒犯世子,侮辱听雨阁,我岂能容你。”
就在陆云海连战强敌的同时,葛鹧和姜一航在大世子营地里累得汗流浃背,筋疲力竭。两个人已经在敌营里搬了一夜的辎重了,马脸修士居然在一边看了一晚,葛鹧只觉得手脚发软,眼冒金星。姜一航更加不堪,身为读书人的他哪里受过这种罪,直累得浑身乱颤,脚一软就栽倒在地。
“废物”
马脸修士大怒,来到姜一航身边连踢带打,将姜一航揍得抱头鼠窜。
“身为军士,你在进军营之前是做什么的?”
姜一航无力地说道:“小人是读书人,之前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知道会被抓来做壮丁。”
一旁累了一夜的兵丁们纷纷跟着抱怨。
“我之前是个裁缝,都被抓过来打仗了,一起来的同乡都死在熔岩城战场之上了,我也快了呜呜。”
“就是,我之前是一个唱戏的,也被你们抓来送死,天见犹怜,谁能救救我啊。”
“我不想死啊,我成婚当天被抓过来了,可怜我的蓉儿啊,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凭什么受这个苦?凭什么在这里受气?”
眼见得士兵要哗变,马脸修士拿出鞭子一顿乱抽将众人抽散,他心知这群人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不能再继续施压了。
“别吵了,都回去休息,今天放过你们,再让我听到你们抱怨,统统斩首。”
众人摇摇晃晃向伙夫房走去,此刻天光大亮,负责征战的士兵已经起床了,伙夫房前乱哄哄一片。
姜一航拿着冰凉坚硬的窝头和一碗稀溜溜的粥欲哭无泪,葛鹧蹲在旁边大口地喝着稀粥,看姜一航直愣愣地望着这碗粥,忙问道:“怎么?吃不下吗?”
姜一航点了点头,葛鹧心道你们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是真的麻烦,下次师兄再让我来我可不来了。他咬着窝头拉着姜一航偷偷摸摸地向军官的伙食房摸去。
军官的伙食房里肉香四溢,已经有早起的军官开始吃早餐了,葛鹧和姜一航贼兮兮地躲在一旁,葛鹧将炼气化形分身变成一个透明人。
透明人鬼鬼祟祟地摸进伙食房,不多时用袋子装了一袋子食物摸了回来。
姜一航打开袋子发现里面热气滚滚的白面馒头,已经剥好的鸡子,蒸好的肉羹,肉香四溢的大胖包子。叔侄俩蹲在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姜一航也不顾读书人的形象,吃得吭吭作响。
正吃到兴奋之处,忽然身后一声冷喝。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偷吃军官的食物,莫非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