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南域。
叮~
辟邪木大棍横扫而出,一棍正抽在一道阴阳两气汇聚的气盾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卖瓜老汉的手中出现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环,一枚玉环喷涌着滔天寒气,一枚玉环喷涌着炽热的火焰,寒气和火焰在空中汇聚出一道黑白色的透明气盾,堪堪挡住巨汉石破天惊的一击。
卖瓜老汉看事情败漏,一脚踢翻了瓜篓,朝着破旧山神庙中的众人喊道:“抄刀子动手。”
飞扬跋扈的镖局趟子手,唯唯诺诺的行人,蜷缩在墙角的村民此刻全都换了一副模样。
五光十色的光芒出现在破山神庙之中朝着少年道士打了过去,少年道士身上红光渐起,在千钧一发之际消失在破庙之中。
五光十色的光芒轰到破庙墙上,年深日久,破败不堪的墙壁再也支撑不住,整座大殿在轰然倒下。
巨汉倒拖着雷击木大棍,虚掩一招跳到院中,来到少年道士的身边。只见山神庙庙中一道道身影跳到院中,站在卖瓜老汉身后,两伙人对峙在大雨之中。
身后的破旧山神大殿房倒屋塌,弥漫的灰尘扩散雨水之中,映射的两伙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卖瓜老汉将手中那对晶莹剔透的玉环藏在身后,慢慢地将佝偻着的身体挺直,他指着少年道士二人破口大骂。
“葛鹧啊葛鹧,你得罪了四世子大人还想着逃走?和你那该死的家人一起下地狱去吧。”
少年道士正是逃亡家中的葛鹧,他左手怀抱着风不停,右手撑着宝伞陌幽夜,大雨滂沱而下,葛鹧的身影有些萧索和寂寞。巨汉歪着头,扛着雷击木大棍立在雨中,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追杀之人。
葛鹧沉默了,他收了骚包伞,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雷霆,任凭狂涌的暴雨将自己打湿,他缓缓低下头,眼望着眼前各擎刀剑在手的追兵,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中缓缓燃烧。
“我葛鹧,何错之有?”
卖瓜老汉冷哼道:“逆臣贼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实话和你说,你怎么凌辱,折磨鱼木木的家人都无所谓,但你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世子不敬。”
葛鹧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他,冷言问道:“世子辱我害我坑我咒我杀我,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尊敬世子?”
卖瓜老汉嘴角扯了扯,接口回答道:“那你就应该跪下痛苦祈求忏悔引颈自杀。娃娃,不要觉得你如何如何,似你这等的修真者天地之间成千上万,他们都识时务,苟活在天地间,只有你,全连累得家一起去阴阳界枉死城团聚。”
“二哥,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一场厮杀过后,我们兄弟再诉说因果。”
“善”
巨汉虎吼一声,身体急速膨胀,长成了一个身高两丈的巨灵,粗布的衣服被撑破,雨水洗刷着他花岗岩一样的身躯,雷击木大棍也开始随之增长,长到两丈左右,灭世雷纹化作一道闪光从地面之上扶摇而上,一头扎在云海之中。
巨汉面如重要,一对死鱼眼引人侧目,他轻轻地舒展着身体,浑身骨节咔咔作响,扛着雷击木大棍朝着追杀的杀手们走去。
卖瓜老汉将阴阳双面玉环祭在空中,一步步踏空而起,直奔巨汉而去。
“我来对付这个傻大个,你们负责围杀罪犯葛鹧,生擒则剥皮剔骨,不小心弄死了就枭首示众,去吧。”
葛鹧望着咆哮着,踏雨而来的一张张狰狞面孔,在雨中轻轻地闭上了眼,风不停落在他的头上,怀中抱着空玉笏,轻轻地扇动着小小的翅膀。葛鹧转动着骚包伞陌幽夜,哼唱着母亲在年幼时在他耳畔哼唱的儿歌。
“蛋爷,认识了这么久,你还没有教我一招杀人技,你贵为道品的功法,不会不精通这个,今天就教我一式吧。”葛鹧的声音响彻在灵海之中,一直关注着外面世界的三位功法化身沉默了。
“小鱼蛋啊,我身上记载的杀人技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虽然功法本身没有善恶,但是你还太过弱小,很容易被力量蛊惑,走上魔宗的道路,变成极度追求力量的恶魔。”
“当恶之花在我身上绽放,我的生命中不再拥有朝阳。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蛋爷沉默了,他在咆哮的火山的熔岩之中静静地望着葛鹧,良久,在灵海之中传来了一声意气阑珊的叹息之声。
“葛鹧,我此生只传你三招杀人技,这是第一式,绝地天通。”
晦涩的咒语从蛋爷发光的蛋壳内传出,咒语只在蛋壳内来回乱转,缺始终无法钻出蛋壳,最后印在蛋爷的蛋壳内侧。
葛鹧在一瞬间进入一片虚无之中,自己的生命,眼前的一切,蒙受的冤屈,对父母弟弟的担忧,眼前修士狰狞的脸都在一瞬间化作一个奇点。
“原来这世间的一切,皆是虚无”
在一片虚无之中,一滴水在葛鹧面前缓缓旋转,葛鹧福至心灵将这一滴水珠吞下,无数或晦涩或神秘的意识片段涌入葛鹧的灵魂之中,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涌入心头,葛鹧惨叫一声躺在虚无之中胡乱翻滚。
蛋爷在虚无之外,心疼地看着葛鹧,神秘人为葛鹧编制的命运最终还是发生了转折。
“葛鹧啊葛鹧,吞了这一滴恶之本源,你还会是你吗?即使度过了这一场劫难,你最终仍会成为恶之奴隶,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虚无之外,传来了蛋爷的叹息之声,葛鹧,最终还是堕入了魔道。
山神庙废墟之外,荒草遍地的院子里,葛鹧身上绽放着一朵朵恶之花,这些诡异的花朵以葛鹧的身体和灵魂为养料,在他的身上肆意生长,看得人头皮发麻。
杀手们不会迟疑,一柄柄冰冷的刀剑直向葛鹧的周身要害斩去。
“空三式,第一式,海市蜃楼镜中影。”
一柄柄妖气滚滚的妖兵走空,一道道威力惊人的符咒炸在地上,将庭院中的土地掀起七八米高。
葛鹧和风不停两人仍然站在原地,葛鹧闭着双眼,手中轻轻转动着宝伞,风不停坐在葛鹧的头顶,怀中抱着空玉笏,轻轻地扇动着小小的翅膀,睁着无辜的眼睛静静地瞧着众杀手。
“难道此子还修炼了虚蜃仙府《太阴虚经》?怎么化身于海市蜃楼之中?”
领头的一位杀手用手中的长剑捅了捅葛鹧的虚影,长剑穿过了葛鹧的虚影,再扽回来,宝剑没有丝毫破损,再刺过去,仍然刺在一团虚影之中。
“各个兄弟,这《太阴虚经》修炼成功后不受刀剑所伤,只会被含有势的力量伤害,我等均是炼气之境,伤他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我们去帮帮张大人。”
“别开玩笑了,对面那巨灵神脚踩虚空和张大人斗在一处,最起码也是筑基强者,我们去不是送死吗?”
“那这怎么办?如果张大人得胜归来,见我们没有成功,必然狠狠责罚。”
“我有一计,《太阴虚经》最怕至阳至刚之物,我们用火烧,必然能破了他的道术。”
“同意”
“赞成”
几位能使用火属性符咒的杀手,围着虚影,轮番用火弹火珠攻击,烈焰飞腾之间,把庭院中的遮天巨树烧成焦炭。
空中张之洞见手下围着葛鹧又蹦又跳,就是不动手擒拿,气得头晕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