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南域,死亡沙滩。
数百道光柱自空中垂下,只在一瞬间,沙滩上铺满了惊慌失措,大声惨叫的下宗弟子。众位领队再也无法淡定下去,慌张地冲到人堆里,拼命地往出拽自己宗门的弟子,光柱连续不断,越来越多的弟子被光柱传下,沙滩上叠起了罗汉,被压在身下的弟子只能不断哀嚎。
“鹤仙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刚刚加入一百零八仙岛的小门派宗主怀抱着爱徒,就地在沙滩旁展开了抢救。他面露慌张,身后伤员组成了一个数丈高的人堆,并且还有不断叠高的趋势。
“兽潮,烈阳老祖宗制造了兽潮,太多的修士选择报团取暖,老祖无法筛选强者,用兽潮强行甄别强弱。”鹤仙人带领麒麟仙府的医疗队将一个个在人堆里挣扎的下宗弟子拖出到沙滩上施救,没有受伤惊魂不定的弟子则送往各家宗门,死亡沙滩上满是混乱的脚印,撕心裂肺的嘶吼和点点斑驳的血迹。
天边,天海相交之线,飞来三座气势恢宏的璀璨仙宫,行进间飞光流霞,气势雄伟。
正中为首的仙宫,气势磅礴,金碧辉煌,五颜六色的琉璃瓦形如一条巨龙趴在仙宫之上。七十二个大红柱子上雕龙画凤,房角雕刻着的各种神兽,整座仙宫庄严肃穆,一砖一瓦都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左侧的仙宫,乃是一座三重高的楼阁,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挺拔俊秀的古树灵植,随风摇曳的千种神花,光洁神圣的大殿立在玄奥的阵法之中,随着仙宫的飞行而移动。
右侧的仙宫,屋顶为重檐歇山顶,上覆黄色。上檐为单翘重昂七踩斗栱,下檐为重昂五踩斗栱。内外檐均为金龙和玺彩画,天花梁彩画极其别致,朱墙黄瓦,光辉夺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檐牙高啄,错落有致;一景一兽,栩栩如生,也是辉煌到了极致。
那位小门派宗主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仙宫,这气派,莫不是几位殿下到了?”
鹤仙人神色复杂,垂下头继续抢救伤员,并没有多说话。
“四弟,六弟,九弟,看样子烈阳先生制造了兽潮,下宗弟子损失颇重。我们将仙宫中诸位供奉派出拯救下宗弟子,毕竟是三洞十府一百零八仙岛的心血,也不好在试炼场折损太多。”威严的声音从为首的仙宫中传出,传进其余两座仙宫之中。
左侧仙宫龙椅之上坐着一个面带温和笑意的年轻人,一双温润如玉的耀眼黑眸,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头戴五爪金龙冠,明黄色的道袍,正是曾经审判葛鹧‘罪行’的四世子夜霸璃。
四世子满脸和煦的笑意,他接过话茬,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总归都是同宗同门。鱼木木,你带领着诸位供奉火速救援下宗弟子,记得态度要和善,不准盛气凌人。”
鱼木木(也就是于彬彬),闻言走出仙班,他一身紫色鎏金的锦袍,头发高高竖起,插着深紫色镶金的簪子。缓步来到四世子龙座之前,跪在地上叩头领法旨。
仙班中的诸位供奉均面带不忿之色,奈何这鱼木木在四世子面前红的发紫,众位供奉也不敢忤逆。
另一侧同样辉煌的仙宫里,有形貌极其相似的两兄弟,都是一身金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正是六世子和九世子。
派出全部的供奉后,九世子夜霸珀来到哥哥面前,低声询问道:“哥哥,烈阳真人这么早释放兽潮,恐怕有古怪。不会是大哥偷偷暗授,想要清除下宗的势力,削弱我们的实力吧?”
六世子夜霸琥凤眼含情,浑身肌肤吹弹可破,一双澄澈眸子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他注视着自己急躁的弟弟,就像小时候一样,在心底微微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仰起头送给弟弟一个温暖的微笑。
六世子缓缓说道:“弟弟,今日我们三座仙宫齐聚死亡沙滩就是为了争夺下宗的杰出弟子,无论烈阳真人释不释放兽潮,结果都是一定的。烈阳真人这一手恐怕是得到了父亲的命令,唉,如果父亲早早确定门派的接班人,兄弟之间也不会彼此相互残杀。”
九世子看了一眼龙椅上多愁善感,女人一样貌美柔弱的哥哥,心中无名火起,他喝道:“哥哥,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可没把你当兄弟,当年我们兄弟俩和十一弟天真无邪,要不被这几个好兄弟暗杀,十一弟也不会殒命。”
“唉,往事不要多提,我只希望夺嫡这个事情结束后,我们兄弟仍然能相亲相爱。”九世子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四位世子的突然出现,数千名供奉的强行加入,让死亡沙滩井然有序起来,昂贵的丹药大大地降低了伤亡率。三座仙宫并没有离开,他们悬浮在海上,静静地观察着桂林秘境中如火如荼的试炼。
“噗。该死,老赵你这雷伞怎么分叉了?鸟屎都进嘴了。”葛鹧扣着嗓子,在一旁呕吐起来。
赵仲衫额头上青筋迸起,连吃奶的气力都用了出来,原本陷入颓势的真气有所恢复分叉电弧雷伞又逐渐变得密实起来。赵仲衫将怀中六颗凡品高阶的回元丹取出,自己吞了三颗,将剩余三颗扔给众人吞食。
葛鹧回元丹下肚,身体中消耗的真气有所恢复,他随手扔出一道万刃毒符扔出,万道锋刃射出,凭空出现一片密集的乱刃雨,天空中的红眼怪鸟死伤一片。一只浑身笼罩着寒气硬扛着毒刃冲了进来,葛鹧随手一张金锐雷网灵符,化作遮天巨网,锋利无比的金锐之气罩住红眼冰鸟,将他切成碎块。
“老宋,我们快突围吧!这些怪鸟的尸体都已经堆到我肩膀高了。”
宋子初挥舞着七星龙泉剑,剑尖一挑将一只侥幸闯入雷网的怪鸟刺死,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葛鹧笃定地说道:
“不行,一定要死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