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仙府,蟠桃酒会。
麒麟崖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天空中灵鹤仙鸾脚上系着彩带在天空中乱飞,小麒麟们捧着鲜花在麒麟崖排成迎宾长列,从仙门处一路排到引仙桥。几名会演奏仙乐的弟子卖力地吹拉弹唱,生怕一会儿来宾看不到自己。
竹仙人身着大红丝绸道袍,道袍上绣着片片飞竹,肃立在芦篷前,芦篷内铺毡垫地,悬花结彩,专候诸位道友来至。
小师妹梦阳儿和同门师姐李令月内衬月华蝉衣,身披麒麟秀袍,腰悬迎宾使玉牌,捧着明珠玉瓶站在仙门下,挺胸抬头,面带微笑,喜迎来宾。
在两位姐妹花的身后,八名弟子各自穿水墨道袍,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喷着麝香妙水,脸上画着朱红。李庶紧张地在站在最前面,口中不断背诵欢迎词。
木不觉慵懒地趴在引仙桥旁,对于喧嚣热闹的迎宾场景毫不在意,她踏入筑基后地位飙升,麒麟小比之后也要提前去听雨阁修炼,故此总是心不在焉。风不停率领十名弟子,百名道仆各身披长剑,组成护卫小队,在麒麟仙府前后山封路,以防有人误闯麒麟崖,影响了仙人们的兴致。
芦篷内八名化灵弟子身穿墨竹官衣,头戴竹叶发簪,腰系羊脂玉带,各个瘦雪霜姿,俊逸不凡。各自束手而立,在两旁伺候。
太阳刚过树梢,从林间缓缓走出一道身影,衣着和模样被树影遮住,众弟子顿时紧张起来。李庶身长脖子瞧得仔细,高声尖叫道:“有贵客至,龙继乡赶紧放炮。”
“碰”龙继响手里捧着一颗巨型烟花爆竹,闻言真气灌入其中,大爆竹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响化作一个巨大的酒字,十里可见。
白日焰火,十里迎宾,麒麟崖顶,蓬荜生辉。
吹奏仙乐的弟子忙卖力地吹拉弹唱起来,音乐一响仙膳房就开始忙活开了,大厨们纷纷起火燃灶准备制作宴会的饭菜。
那人走出树影,约有七尺高,浑身肌肉膨胀着,撑得道袍鼓鼓囊囊,脸上一张包子脸,头顶青丝用白狐道冠束起,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走过来,不是麒麟仙府第一大顽皮葛鹧是谁?
“不是贵客,是葛鹧这个贱人,龙继乡停止放炮。”看着葛鹧笑嘻嘻地脸,李庶气个半死,呼喊着风不停率领的护卫小队,要抓捕葛鹧这个捣蛋鬼。
风不停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葛鹧,最终选择按兵不动。开玩笑这煞神不来招惹自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自己哪里敢去招惹他。
“蟾儿,不许顽皮。”天空中传来竹仙人的一声责斥,葛鹧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玩闹。
梦阳儿风情万种地剜了他一眼,李令月捂嘴娇笑,葛鹧脸皮厚,全当看不见,晃悠悠从仙门走过,来到李庶的面前。
李庶望着这个讨厌的家伙,想起一篇《相鼠》,随口骂道: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葛鹧从小不爱读书,半文盲一个,哪里能听得懂读书人咬文嚼字的恶语,全当听不到。李庶怪他让自己在师尊面前出丑,骂了两句颇为痛快,转眼见他笑嘻嘻地瞅着自己,心中一阵无名怒火涌起。
葛鹧直勾勾地看着李庶的脸,笑嘻嘻道:“烈焰红唇,还喷着香水,李师姐今天风骚依旧,看得小弟浑身酥麻,心痒难耐。”
梦阳儿和李令月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狂笑。李庶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就冲了出来,一旁的几位师兄弟连忙抱住,硬生生将他拖了回去。
“蟾儿,你再要顽皮,为师可用引雷符劈你。”竹仙人的传音再至,葛鹧不敢忤逆老师,灰溜溜地一溜烟跑回灵仓。
陈燃虎正在冰霜楼前等待他,见他飘然而至,连忙凑上前来。
“师尊,一切都准备就绪,崔师兄亲自带人镇守冰霜洞万无一失。”陈燃虎长得虎头虎脑,身穿一件虎皮道袍,正是当年葛鹧在麒麟林中遇到的丈余巨汉之子,小猎人虎子。
文中暗笔交代,如今虎子长大了,独自攀爬上麒麟崖,拜入麒麟仙府之中,可惜一年时间迟迟不能炼气入体。又因偷学道术被李庶打了一顿,要赶下麒麟崖。葛鹧自领灵仓使,在冰霜楼前偶遇虎子,将他收为自己的徒弟。
“虎子,师徒之事说说就好,不要当真。你触犯仙规,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能保下你,这是权宜之计,咱们麒麟仙府就只有一个师尊,那就是司徒师尊。”葛鹧一边偷偷摸摸地攀爬冰霜楼,一边
“不,您就是我的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虎子我一个头磕在地上,将来要给您养老送终。”
葛鹧心中暗道我现在是化灵修士,最少也能活一百多岁,挺一挺最多活二百岁,你只比我少小五岁,咱们谁给谁送终还不一定呢。
师徒二人来到冰霜楼楼顶,这里私藏着崔道通的巨型千里望,虎子献上冰镇的葡萄琼汁,挪来梨花大椅,服侍着葛鹧坐下。葛鹧眯着眼睛凑到千里望镜前,果然看到了前山迎宾的众人,葛鹧看了一会儿俊俏的师姐师妹,又转向自己的师尊,没想到被竹仙人察觉,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葛鹧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旁端茶倒水的虎子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扶起他。葛鹧爬起来再看之时。前山彩云朵朵,瑞彩千条
麒麟崖的天空之上,云层之中,传来了一声声如雷般的大笑,随后数到身影脚踩虚空而来。
“真有你的司徒老弟,啧啧,这排场就是不一样,老哥我学不来学不来,哈哈哈。”
“奏乐鸣炮”李庶一声大叫,顿时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一个个巨大的酒字在天空炸开,盛大的蟠桃酒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