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尾女士年轻时也曾名动一方,未到隐退之年偶遇热烈追求自己的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恰好又与她真正的恋人素有仇怨,年轻女孩在爱情驱使下同意恋人的请求嫁给客人以便收集情报。
枕边人与自己不一条心,君尾女士的丈夫自然在之后的政坛之争中一败涂地甚至客死异乡。最终她独自送了丈夫灵柩返乡安葬,然后孑然一身回到京都受雇于松本料亭成为一个传艺师傅。
多少深切爱恋也终将在岁月侵蚀下变得面目全非,她生怕与自己同样倔强的弟子会走上相似的老路。
君尾女士摸摸阿薰的发心,拟态作用下她看上去除了双目有神格外漂亮外并没有和大家看上去不一样的地方:“先不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客人马上就来了,席上精神点。”
话是这么说,阿薰又不是真的为情所伤还能装一装样子,实在是打架打虚了才提不起劲。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摆出懒洋洋冷冰冰不想搭理人的模样也有人买单,出门逢人便夸樱川宫颇有平安遗风。
阿薰:“……”
鄙视你们这群肠肥脑满闲得找虐的辣鸡!
——客人眼中的樱川宫小姐,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皎皎朗月般的美貌,气质清冷谈吐文雅,话并不多但言之有物。她很善于倾听,含着水一样的大眼睛撇过来一眼看上去冷冷的却又总是暗藏关怀,总之来说傲娇的人设犹如本色演出,恰到好处的傲气更显得人风骨嶙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白眼,但她礼貌客气又冷淡的交谈方式又理直气壮到叫人挑不出毛病,仿佛面前坐着的真是一位带着宫号的慵懒贵女。
最关键的是樱川宫小姐守身如玉修身自持。无论什么人,好看的不好看的,比较有钱的不那么有钱的,年轻的年长的,气势强的气势不那么强的,温柔的不那么温柔的,不管什么样的男人,不管送上何种礼物,超出社交范围外的一切物品都会被原封不动完整退回,附加一个礼貌客气的微笑外加敬语十足的道谢。
至于其他……然后就没有然后。
只要不是松本料亭的宴席,她哪里都不去,也不看重主家奉上的聘金,如果突发奇想想要后半夜“登门拜访”……对不起,大小姐她雇的护卫总能把满脑子“浪漫”的章台子弟们从院墙上“瞪”下去。就跟看见私塾先生一样,骨子里的天然恐惧感油然袭上心头,在那种可怕的视线下谁还能继续坚持找佳人一亲芳泽?
既然所有人得到的待遇都一样,便没有公平不公平这一说,除了让人更加趋之若鹜外,对“樱川宫”的赞美也越发水涨船高。她本身的才艺足够精湛卓越,抱着挑刺目的来观赏的人最后也只能拿她不爱笑这个特点来磨磨嘴皮子了。
嗯,不是不爱笑,换了她的“护卫”,樱川宫小姐能一整天都翘着嘴角。
对此阿薰表示:看不懂有钱人的操作。
等到这一天“兼职”下班,阿薰觉得这种日子差不多也够了,是时候该开始摸鱼……啊不是,用压在箱底多年的忍术为自己减轻工作负担的时候到了。
分1身术是种好技能,尤其作为基本不会遭遇什么突然袭击的艺伎来说,戳一个分1身留在京都赚钱,她本人就可以跟着阿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还能有效安抚略有些替自己焦虑的君尾女士——看,我都把护卫更换过了嘛!我超听话的!
怎么早点没想到?还是用的太少不熟练……
第二天一大早福泽谕吉见到两个阿薰出现在面前时吓了一跳,确认只是忍术效果又听完她的计划忍了很久才把吐槽忍下去,亲自往藤下家跑了一趟又请了几个女孩子来照顾分1身。
然后卷起懒猫拔腿就跑——
完全可以用“马不停蹄”来形容他带着未婚妻跑路的状态。
这一天下午,上弦四窝在银发少年的袖子里睡了一大觉,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带回了距离鬼杀队本部不远的炼狱杏寿郎家。这次不是蝶屋的小房间,因为蝶屋距离本部实在太近,万一鬼舞辻无惨心血来潮想要拜访部下……
画面太热闹了不敢想象。
炎柱家很大,远离主院的地方有许多偏僻庭院可供客人居住,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修缮这件事……也得客人自己来。
好在无论福泽谕吉还是阿薰都不是过于讲究的人,换过蔺草垫子换了拉门上的和纸,修了修房顶确定下雨不漏水就行。
蔺草垫子买了请人送来即可,拉门是阿薰自己修的,素面和纸用熬好的糯米胶一点一点贴平。剩下没用完也没裁开的纸糊在架子上充做装饰,她提起画笔在上面细细描绘京都风物,画完后来参观的人都说好,打趣她将来从无惨老板那里辞职成功后还真能改行去做个艺术家。
修房顶这事儿被炼狱先生和福泽谕吉一起揽了去——检查支撑柱,更换瓦片,拔掉蘑菇和野草,不到一天也就忙完了。
“我问过灶门少年,他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加入鬼杀队,到时候说不定要麻烦你!”
炼狱杏寿郎嗓门儿很大,扎着袖子蹲在房顶上翻动瓦片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只巨型猫头鹰。
他用包着布的软头锤子将最后一根竹钉固定好,擦擦汗就和福泽谕吉聊起新收弟子的事:“灶门家传承下来的就是初始呼吸,又被称为日之呼吸。许多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于这种呼吸法的描述始终语焉不详。”
“既然你见过灶门少年父亲的神乐,恐怕还要你来帮忙。”
福泽谕吉松开扎袖子的绳子正在检查瓦片有没有疏漏,听他这么一说就点头:“可以。只要我在,他随时可以来问。”
得了这句应允,炼狱杏寿郎大为放心:“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点头的事,莫名就觉得非常可靠没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多谢称赞。”已经逐渐向青年状态靠拢的福泽先生淡然道谢。
知道他就是那种真不爱笑不多话的人,炼狱杏寿郎只交代了厨房方向又说可以随意使用后就从房顶上跳下去,和他一模一样几乎复制粘贴出来般的炼狱千寿郎眼巴巴站在地上等哥哥。
“对了,你们要是偶然遇上醉醺醺的老爹,不管他说什么,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
福泽谕吉:“……”你心真大,来了暂居的客人都不往父亲面前去解释说明的么?
事实证明炎柱就是这么心大。
晚上阿薰出门去找“戴花札耳饰的人”时就看到了倒在干涸池塘边的老炼狱先生,确定他只是喝醉了她摇摇头,什么也没做就走掉了——你没法喊醒一个想要灌醉自己的人。
因为下弦们持续怠工,以及自己之前挑衅前辈的行为,阿薰成功得到了额外附加工作。为了收集更多忽悠无惨老板的素材,出门做出努力的样子还是很必要的。
和她一起出门的当然还有福泽谕吉,他也要出门做杀鬼的任务,不过这次旁边还多了跟着蹭导航的炎柱。
有谁能比鬼更知道鬼都藏在哪里?
上四带路找的可不是什么普通鬼,最差也是准下弦,运气好遇上个有正经编号的下弦也说不定。
事实上福泽谕吉早就有成为柱的实力与资历,但他并没有学习雷之呼吸的型也不打算继承鸣柱之位,干脆连柱也不想做,天天就挂着甲级队士的称号“监控”上弦之四。
而产屋敷耀哉出于保护的目的默许了他的做法,不过私下里却一直给他发着两份柱级水平的工资——上四不要面子的吗?
老实人拿了薪水就想把事做好,京都附近的鬼都让他刷完了,如今转战新地图。
阿薰也学聪明了,找鬼从不可着一个地方没完没了。这里抓两个,哪里抓两个,从大面上看鬼这边四处减员几乎保持在一个正常随机分布上,不至于让人怀疑有内鬼。
无惨老板还是怀疑了的,那么多疑那么能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起疑的呢?只不过他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上六身上。
——嫉妒。嫉妒使得上六泄露了同僚情报,尤其针对上四,简直再正常不过。上四就像是面镜子,无论谁都能从中看到自己吃柠檬的样子,她当然会嫉妒甚至是痛恨她。
但是他还没掌握决定性证据,虽说证据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不过这种不下之间的恶性竞争嘛,他到并不讨厌。
上四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威胁,那是庸才面对后起之秀时特有的不爽感。他觉得有人制约上四实力上升的速度事件好事,不然下次她真有可能把黑死牟从上一的位置上踹下去。
怎么说呢,看着天才们在自己脚下俯首称臣,心里肯定暗爽不已。爽完了他才注意到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这些天才随时可能反水,干掉自己登顶上位成为新鬼王。有了新鬼王旧的会发生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所以他极度不喜欢部下们没事就聚在一起,看谁都像是他下一秒就要跳起来造反似的……还会使尽所有话术挑动得部下之间仇视敌对,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些稀薄的安全感。
那么对于上六的所谓“处罚”就必须又能起到警告作用,又不能真的伤筋动骨。
做鬼王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