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风柱用自己的血试探祢豆子作为试炼。这人号称“稀血中的稀血”,他之于鬼,就相当河豚之于人,无法拒绝的极致美味下藏着致命危险。据说很多鬼在哭着喊着碰到不死川实弥的血后就会像喝醉了一样忽忽悠悠丢了脑袋。
所以说,被人捅了几刀的情况下还能忍耐这种诱惑,面对其他人祢豆子只会更安全。
阿薰已经重新转回来,日轮刀就放在左手边单膝跪在产屋敷耀哉身前侧,随时准备应对万一失控的祢豆子——如果是她出刀的话,完全能保证速度最快且不会一刀致死。
灶门炭治郎总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兄长。
所幸祢豆子极其争气,也用不到她准备的计划。
女孩子口水滴滴答答几乎淌成一条小溪,最后气冲冲把脸转到一旁用一个“哼!”字表达了对凶巴巴臭男人的愤慨。
不死川实弥深受打击。
被鬼嫌弃了,被女孩子嫌弃了,不知道哪一件让他更无法接受。
阿薰把脸扭开努力忍笑——他脸上呆滞的表情实在是太……
“嗯嗯,好了,实弥。”
同样看到这个结果的主公微笑起来:“灶门祢豆子能拒绝实弥的稀血,我认为她证明了自己。谁还有什么异议吗?”
“既然如此,我可以承认她和灶门少年!”
“谨遵主公大人命令。”
“遵命。”
除了还在走神的、发呆的、吃瓜的,同意放过灶门兄妹一马的柱比不同意的要多,又有主君意志在其中,除了仍旧保留意见的伊黑小芭内与悲鸣屿行冥外,再也没人提出异议。
事实上伊黑小芭内只是认为鬼不值得信任,而岩柱则是不信任主公外的所有人。
这些就都是柱们心口的旧伤,若非本人主动倾诉其他同事谁也不会轻易碰触。
主公在说了“不要太过为难下级的孩子”之后,他们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关于灶门兄妹的事暂且告一段落,隐们将兄妹二人送去了蝶屋救治。
看着频频放出大话又被隐拎起来扛走的少年,在场几位女士忍不住都用袖子捂住脸笑了起来——蠢兮兮的,啧!
“好了,请随我来。”产屋敷耀哉率领众人换了间密室继续会议。
仍旧是惯例的述职与敌情分析,胡蝶忍依据香奈惠提供的数据指出目前形势的两种发展方向:“就普通剑士情况来看,实力水准呈连年下降的趋势,鬼的活跃度却在不断逐渐上升。”
这还是只普通剑士对抗普通鬼,柱的实力通常略高于下弦,但是面对上弦——唯一较为熟悉的就是上弦之二童磨,其余几个仍旧毫无信息。两个柱也只勉强与其打了个平手,真要单独对战很可能阵亡。
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有话说。
仅从那田蜘蛛山事件就可以看出普通队士的情况有多糟糕。
不仅仅是实力不行的问题,不听调令的,临阵怯战的,心理崩溃的,不知道自己是去干嘛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仅仅一个下弦五,先后陷进去两支小队,要不是最后进入山中的三个癸级新人还算有点看头,几乎就是全送。
——竟然还连夜劳动了两个柱跑过去给他们收拾善后,换个脾气暴躁的得先把这群“废物”就地再揍一遍再带回来。
说到队士的水准,不由得就要提到培育师的眼光。用几个柱的话来说就是——你们是不是瞎?一个人能不能用,看不出来吗!
自家房子在这个问题面前也不太稳当,于是阿薰把头一低专心研究地板上的桧木花纹。
嗯,真漂亮啊!
讨论了一会儿,话题重新回到灶门少年身上。没办法,他给不死川的那记头锤实在是太精彩了,简直就是年度名场面,想起来就好笑。
关键时刻炼狱杏寿郎拯救了隐约歪楼的画风,转而提及炭治郎对于十二鬼月那令人惊讶的吸引力,并对此表示非常羡慕。
“不过,依方才灶门炭治郎之言,他似乎在浅草遇上了鬼舞辻无惨?”
宇髓天元补充了一句,阿薰抬眼看向主公:“等下我去看他一眼,但是……我认为鬼舞辻无惨恐怕不会再继续用这个形象。”
先是田中教授被截胡,紧接着又被鬼杀队剑士看到,人还活着跑了。以鬼王此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能苟的性格,不可能还继续披着这个马甲。
“没关系,也许还有些其他收获。”产屋敷耀哉出言安抚众人,阿薰若有所思。
“其他”收获……?
柱合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散会后阿薰和忍一起结伴回蝶屋,前者差点被后者念了一头包:“你要吓死我啦!怎么突然就发脾气?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也不……算了,这个先不提,怎么情绪失控了呢?”
少女停了脚步,低下头:“我有三个兄长,曾经。”
忍光速闭了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久到我都快记不清……长兄甚至没活到我出生的时候,就不提了。”紫藤花在微风吹拂下发出一阵一阵沙沙声,落下的花瓣撒了花下行人一头一身:“最后一个哥哥非常聪明,资质和天赋都比我要强多了。”
“他总是欺负我,揪乱我的辫子,吃光我的零食,还会弄乱我的算筹。这么讨厌的哥哥,为了救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妹妹,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所以当我看到同样拼了命想要给妹妹争取一条活路的灶门炭治郎,忍不住就想伸手帮助。如果那时能有人……
她没有再多做解释,转身看着友人露出微带着悲伤的孤寂笑容:“抱歉,祢豆子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原谅我吧?”
“你明知道谁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唉,我知道了。”忍抬手揉揉她配合着低下来的头:“下不为例!”
“嗯嗯嗯。”
话是这么说,临到蝶屋门外阿薰还是变成了三花猫——不想和不死川实弥说话啊,这家伙一刀给自己开了那么深一道口子,这会儿正在被香奈惠教育。
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就是……尴尬吧。
变成猫就可以大摇大摆无视所有两脚兽,嗯,就这样。
三花猫左右摇着尾巴走进病房,知道她不会随便掉毛忍也就宽容的允许了这一次特例。
去看看善逸吧?昨天急救后现在也该情况稳定了。
好可怜呢,被蜘蛛毒害得头发都掉了不少!
夜已经深了,三个并排躺在各自病床上的少年都陷入安心睡眠,连同炭治郎安放妹妹的小箱子里也传出浅浅酣睡声。
猫咪挨个嗅了嗅三个小孩的脸,确认他们都已经脱离危险后跳上中间那张床,在床角处缩成头尾相触的圆形一团舒舒服服陷入梦乡。
一夜无话。
“这是什么?小猫?”
“让我看看?”
猫咪抖抖耳朵躲过伸过来的手轻巧落地,伸了个懒腰走出去,过了一会儿检查病房的鸣柱带着药走进来。
“吃药!”
帮她一块托着内服药袋的神崎葵看见我妻善逸就头疼。嘴平伊之助戴了个野猪头套看上去是很奇怪,但对于护理来说只要配合治疗病人再有什么癖好也无所谓——相比之下满嘴骚话又总是逃避吃药的家伙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要不是因为羽织认出他是鸣柱的后辈……
小姑娘的狠话还没在心里放完,就见阿薰迅速出手拎住师弟后领用膝盖把人压在病床上,动作麻利的一手端药一手捏下巴,一杯苦药“吨吨吨”流畅无比就灌了下去。
“好啦,毒素累积在身体里排得越慢对身体伤害越大哦,如果善逸你不想再长高了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反正还是会来“帮”他吃药。
躺在他两边的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默默端起自己的药一饮而尽。
不用了不用了,请一位柱来“帮忙”吃药,嗯,总感觉会有可怕的事在后面等着。
“阿薰姐!”
善逸被苦得冒出了个鼻涕泡。
“好了,上次还说有空回去带礼物给你祝贺通过最终选拔,一直拖到现在也没回桃山,等下给你拿来和朋友们一起分享。”她笑着揉了把师弟的头发又在他额头弹了一指头:“要赶快好起来。”
分完药她就走了,下午又带了一整套春季和果子塞给黄发少年:“我自己做的,从前家里开了个和果子店,老爹老娘还说要把店铺交给我当嫁妆呢。”
后来就没有了。
“对了,喊你炭治郎可以吗?”她在善逸“啊啊啊啊啊啊啊!和果子!嫁妆!”的尖叫声中走到他身边,少年点点头:“嗯……”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前辈。
她看出了他的迟疑,头也不回的伸手又在师弟头上揉了一把才让他安静下来:“你跟着善逸一起喊我阿薰姐就可以,还有那边的……”
“他是嘴平伊之助,伤到喉咙了,不方便说话。”炭治郎代为回答,猪头少年躺在病床上蔫哒哒。
阿薰有点好奇他戴着个野猪头套会不会喘不过气,不过这是别人的小爱好……他高兴就好。
“好的,炭治郎,你跟我来。”
善逸的高音越发登上新高度,阿薰笑着看了他一眼,少年缩成一团用手比划了个拉拉锁的动作。
庭院中的紫藤花仍旧熠熠生辉,地面铺了一层落花,架子上却还有新的花苞不断绽放。
“坐。”
随意找了条干净的树根垫着坐下,她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妹妹状态良好。我们正在研究是否需要为她进行静脉滴注,这样即便长时间不进食也能保证身体对碳水化合物与矿物质的需求。虽然不明白这些东西对鬼有没有用,但是长期卧床昏迷的人一定需要。既然还想让她重新变回人,现在就要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血糖太低可不行。”
少年睁大眼睛和她当年的疑惑一样:“血……糖?血里……还有糖的?”
“嗯,有。不仅有糖,还要有盐。”她笑了起来。
不知道阿吉当年遇到这个问题,会不会也像我现在一样竭尽全力才能忍住不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国欠哥的作者
发出
哼哼唧唧的
不满声音
全世界人手一只妹控靠谱兄长,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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