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花茶喝了小半，万娘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你张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把一个人想象的太好。”
“昨日之事，万姐姐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玉妹妹你是聪明人，自然看出来，其实就算没有三丫头和四丫头过来找茬，他们大房和我们二房之间，也必定有这么一天。”
尧毓笑笑，替万娘将茶水斟满。
万娘揉了揉额角，温婉的脸上露出苦闷的神色。
“这些年来，你张大哥在大房那边吃过无数次亏，很多他自己都明白，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大房还会遮掩一二，现在完全搁在了明面上。昨日之事你张大哥之所以会站出来，全是因为你们是他救上来的，是我们的客人。若换成是我娘家人，他未必会选择和大房正面对上，十有八九会和从前一样，找我私下里说话，让我从中斡旋，不想伤了大房和二房的和气。”
万娘兴许是憋的久了，不敢告诉娘家人，怕娘家人担心，从而对女婿有意见。
婆家人，更不用提。
都在一个府里过日子，她不信老爷子老太太不知道老大那边是什么人，这些年来到底做过多少龌龊事。
偏偏两位长辈心眼儿歪到了胳肢窝，手帕交又远嫁了，万娘根本没处说。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究底，还是家事。
尧毓本想报答万娘夫妇的救命之恩，如今万娘自己过来了，她顺势而为。
“万姐姐想如何？让张大哥从大房手中，将家业接过来？”
万娘有些犹豫：“张府的生意现在看着比以前好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你张大哥在四处维持，大房却将所有好处捞了上去，到了两老跟前，还不说你张大哥半句好，我才无法接受。”
“可让你张大哥接手张府，这根本不可能。”
尧毓再问：“万姐姐为什么这可笃定？是因为张府家业，有传嫡长的规矩？”
万娘摇头：“商贾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一向是有能者得之。是你张大哥，顾念手足血脉亲情，不愿意和大房对上。”
“若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万娘叹气：“他不是那样的人，在他心中，他大哥年幼时待他极好，也是长大后各自成家才开始生分。可据我所知，三个儿子中，老太太最偏心三房那边，再就是大房。我们二房这边，若非你张大哥是做生意的好手，能吃苦耐劳，只怕老太太都想不起有这么个儿子。”
“就是慧儿……比起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的三丫头四丫头，老太太见到慧儿时，都没多少笑脸。”
这种问题，尧毓能理解。
毕竟在现代社会时，这样的家庭关系也不少。
老大是第一个孩子，必然备受宠爱，吃穿住行，几乎都是按照书本来教养。
到了老二，都说是当猪养。
年纪大点儿了，有了老三，老大老二又是猫狗嫌的年纪，自然会觉得老三软嫩可爱。
加上老二在对血脉亲人时非常实诚，嘴也不甜，不得宠爱在情理之中。
尧毓看向万娘，再次问她：“万姐姐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