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只剩下了夏天的尾巴。
承乾宫中植被不算茂密,但装点得非常好看,青葱茂盛,绿意盎然,修剪的整齐精美。
含章殿外的,立着一排排宫人。
一个个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冷汗一个比一个多。
在外面跪着不到一刻钟,和天气无关,他们的衣衫已经浸湿。
苏嬷嬷站在最前面,也是面色发白,胆战心惊。
寝殿内,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在继续。
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不清在说什么,又隐隐能明白,在着什么。
寝殿内,尧毓将手边能砸的一切砸了。
整个大殿内,一片狼藉。
珠宝翡翠,古玩花瓶,砸了一地,碎了满殿。
她站在这些碎片中,衣衫不整,形容憔悴,眼底,只有抗拒和惊恐。
“你走!”
“出去!我让你出去!”
“谢临君,我让你马上走!”
谢临君站在距离她不过三步远的地方,身上的玄黑色龙袍下摆一片湿润,茶渍茶叶沾满了衣摆,还有金丝绣线勾勒出的五爪金龙。
他神色冷漠,双眸冰寒。
对满地狼藉,还有盛怒爆发的尧毓视而不见。
与之冰冷漠然地神色相比,他的声音算得上温和。
“冯储就在外面,你让他请平安脉,朕就出去!”
尧毓近来,因为谢临君每天晚上几乎不停歇的折腾,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加上宫人那边隐瞒,她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但隐隐的,她觉得至少两月,或者更久。
日子过成这样,比金丝雀还不如。
莫说离开大燕皇宫,她就是连走出含章殿都困难。
含章殿的每一位宫人,哪怕是最外围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內侍,见着她都是远远行礼,恭敬的恨不能将头磕在地面上。
苏嬷嬷对她关怀备至,可涉及出含章殿的问题,她选择忠君。
她精神不济,时常黑白颠倒。
比之从前和谢临君相处的日子,更加不知今夕是何年。
可她开始反胃,开始呕吐。
最开始她还能蒙混过去,哪怕苏嬷嬷一再请求,让她传冯太医过来看看,都被她用吃坏了肚子推掉了。
因为有之前疑似有孕的乌龙在,苏嬷嬷不好坚持。
但渐渐地,她身体开始不争气,呕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嗜睡。
本就被谢临君折腾的难以起床,因为呕吐几乎吃不下东西,身体越来越虚弱,她不想病恹恹的,所以强行让自己吃东西。
但每次吃多少吐多少,甚至有时候,第一口刚咽下去,跟着就会吐。
苏嬷嬷不敢再耽误,回禀了陛下,有了现在这一幕。
“臣妾身体很好,不需要请平安脉!”
谢临君盯着她,凌冽宛如寒潭般的眼底,情绪翻涌。
他喊她乳名:“若若,你以为你能瞒得住?”
“别这么叫我!”尧毓怒极,两眼发红盯着他:“你不配!”
谢临君额头青筋跳了跳,周身慢慢蓄积寒气。
“我不配?就他傅华时配?”他一步步走近她,暴戾而隐忍:“若若,你记住你是我谢临君的妻子,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才是你男人,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