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皇宫,程世筠听完舅舅的话,久久不语。
可能觉得太匪夷所思,根本不信。
太师贺宏深也没有催促,更没有离开,只是坐在下首,给足新帝空间和时间,他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一路归来,风尘仆仆。
他甚至连太师府都没回,回到帝都后直奔皇宫。
墙角的沙漏细细密密,不断滴漏着,贺宏深脑中闪过从大燕帝都明渊城归来时遇到的各种刺杀。
只要他脑子清醒,绝对不信那被抓住的死士说的话。
“是陛下的意思!”
宣元帝若真的那么鼠目寸光,当年的曹国舅那样心思厚重,与太后联手几乎执掌整个大燕权势的男人,又怎么会死的那么猝不及防?
只能说明,宣元帝那会儿虽然年少,但早就洞悉了他和太后的意图,只等一个时机。
皇上刚登基,前朝看似太平,那曾经的太子党,还有几位皇子党羽不可能尽数杀尽。
内有党羽倾轧伺机而动,外有大燕强敌虎视眈眈。
至于陈国那边……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陈国韶帝是敌是友更难说。
陈国不可怕,内乱也存在,可怕的是有一个医毒双绝的帝王,还有一个让天下人都敬重仰仗的天医谷。
程世筠坐在主位上,看着面色沉重,但一脸风霜的太师。
“朕相信太师所言,但……皇妹信吗?”
这也是贺宏深担心的。
而且据他所知,尧毓对陈国韶帝一往情深,韶帝没有登基前,两人便情投意合。
至于大燕宣元帝,那时候似乎也认识,到底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还在派人查探中。
“公主那边,微臣不敢保证。但子石说大燕皇后娘娘得知北国皇室身上都有蝴蝶形胎记后,神色微变,想来已经生疑。”
说到这里,贺宏深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皇上,微臣等人从大燕归来,一路刺杀不断,甚至有刺客被抓临终说,是奉宣元帝之命所为,微臣不信。”
程世筠觉得这个答案可笑至极。
“太师等人,可有受伤?”
贺宏深摇摇头:“子石受了点儿皮肉伤,修养一阵子就好,其余人一切安好,皇上不用记挂。”
程世筠点点头:“等明日朕出宫去看看子石。”
不等贺宏深反对,程世筠再出声:“谢寂若真要动手杀人,哪怕是在未央宫中,他也能面无表情地让人下手,不会等到太师等人归国途中。”
看向贺宏深,程世筠问他:“依太师看,那些杀手是何人所派?”
贺宏深早有人选:“陈国的嫌疑最大,不管他们是否知道大燕皇后与我北国皇室的关系,就目前局势来看,不管是陈国韶帝还是景阳王汉凌王等人,都不希望北国和大燕交好,陈国落单。趁机出手,嫁祸大燕,一箭双雕。”
说完后,贺宏深看向程世筠。
“皇上,大燕皇后那边还是个未知数,但她对陈国韶帝一片真心,皇上也知道。”
程世筠神色变了变:“太师有话不妨直说。”
贺宏深点头:“大燕铁骑强悍,陈国虽然富饶,但武力不如大燕,和我北国一样,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与大燕结盟共谋陈国,微臣觉得不可取。陈国若被灭,大燕宣元帝野心勃勃,未必能容得下我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