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尧毓抿唇,看着谢临君嘴角的笑容,她垂眸,随着他一起转身,面向天地,微微倾身行礼。
“二拜先祖!”
尧毓转身,看向太和殿大门,和谢临君一起行礼。
“夫妻对拜!”
从并肩而立,到面对面站着,尧毓克制住想要逃走的心情,抬手弯腰行礼时,手指微微颤抖。
“礼成!送入洞房!”
谢临君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前往含章殿。
礼部尚书看着,欲言又止。
皇室宗亲中,年岁最大的德成王冲他摇摇头。
陛下不是先帝,性格随和好说话,这是一位说一不二,刀口歃血的主。
便是今天帝后大婚不会见血,若真触了霉头,今日过后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礼成后,百官松了口气。
北国使臣也在观礼的人群中,由徐太师领着,一起前往未央宫喝喜酒,等待开宴。
——
含章殿寝殿中,尧毓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龙榻上,看着连帐幔都换成了大红色,心如刀绞。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但真正来了后,她以为她能够冷静面对。
可心底对谢临君的痛恨,一次又一次翻涌而出。
苏嬷嬷从外面进来,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酒。
“陛下,娘娘,该喝合卺酒了。”
尧毓心头一颤,酒杯已经到了眼前。
她勉强笑了一下,端着酒杯。
谢临君在她身边坐下来,与她手腕相交,离得格外近。
梅子酒入喉,甘甜中带着丝丝酸意,尧毓眼眶一热,险些哭出来。
谢临君忽然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贴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暗哑。
“若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谢临君的妻!是大燕皇后!”
没等尧毓开口,他已经松开她站起来,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若是困了,就先休息!若是饿了,让碧鸢含薇苏嬷嬷准备吃食!这是含章殿,也会是你住一辈子的家!”
尧毓紧紧捏着酒杯,酒杯隔得她手掌生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扯,哪怕妆容精致,脸色依然发白。
傅华时!
你为什么还没来?
她逃不开,挣不脱,忘不掉,一步步被逼到现在这个境地,一直暗暗期盼着,期盼着傅华时能来带她走。
从被苏嬷嬷叫起来开始洗漱更衣开始,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若是他来,她狠心一回,不管不顾和他离开。
有些东西,在一点点流失。
她想要抓住,可那些东西如同不可追忆的时光一样,一点点从她指缝中溜走。
“娘娘,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哭了?”
含薇懵了,连忙拿帕子给她擦脸。
碧鸢也吓着了,连忙询问:“娘娘,是不是累着了?奴婢马上帮您将凤冠取下来。”
苏嬷嬷也上前帮忙,将她身上厚重又华贵无比的皇后朝服脱下来。
“娘娘,不若先沐浴更衣,换上轻便的衣服?”
尧毓抬起头,看着雕梁画栋的房梁,入目的是满室大红。
她和傅华时的第一次大婚,那时候她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傅华时为她准备的第二次大婚,还差三天,谢临君到了陈国瀚城,冰华请了杀手,大婚无疾而终。
而这一次,她成了谢临君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