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十二一直不说话,低垂着头,尧毓知道,肯定是傅华时来了。
她缓缓转身,果然看到一身月牙白锦绣长袍的傅华时立在门口,嘴角噙着温暖如初的笑容。
那一刻……
尧毓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她将那几乎微不可见的酸楚压下去,神色淡淡地看向他。
“见过皇上。”
傅华时习惯了她时不时改口,心情好时喊一声傅华时,未必心情不好时,喊他皇上。
他慢慢走过去,瞥到尧毓手中拿着的医书,笑着说华。
“在看医书呢。”
尧毓皱眉,毫不掩饰:“不是!在说皇上坏话呢!”
没等傅华时说话,尧毓再次出声:“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都听到了?”
傅华时笑着点头:“来了一会儿,确实都听到了。”
尧毓问他:“皇上不生气?”
傅华时好笑地看着她,眼底的宠溺和包容,看的尧毓冷硬的心,有些微微颤抖。
“为何要生气?人都有七情六欲,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不喜欢就丢开,觉得压抑就说出来,挺好的。”
尧毓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华时笑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底压得极深的颤意。
“阿毓,我都知道的。”
那一刻,尧毓手紧了紧。
不为别的,为他眼底的那抹心疼和包容。
不论真假,但凡是女子看到,都会动容。
可一想到曾经的谢临君,她又冷了心肠。
眼底浮光归于平静,尧毓转开视线,语调变得轻快。
“皇上怎么忽然过来了?”
傅华时笑着打趣:“阿毓这是在怪我这阵子没常过来?”
根本没给尧毓说话的机会,傅华时自顾自地回话:“就像阿毓说的,想要册封阿毓的人是我,而太后确实会阻拦,我自然要想办法攻克她。”
尧毓不说话,她现在只一个想法,明哲保身。
不是怕掺和到这对母子的战争中,而是……保住自己的心。
虽然这辈子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到处走走看看,可学好医术,已经是继写故事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
世界很大,即便注定了这辈子走不出宫门,可学无止境,医学无穷尽,她慢慢地乐在其中。
看尧毓似乎在走神,傅华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一眼似乎也在走神的姬十二,傅华时勾勾唇:“十二,传膳!”
姬十二猛地回神:“是,皇上!”
等出了大殿,姬十二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海心远看到她出来:“十二姑娘,皇上有什么吩咐?”
姬十二重复:“传膳!”
海心远早有准备,忙招呼下面的人传膳。
可看着有些走神的姬十二,非常稀奇,
“十二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姬十二摇头:“没有!”
“那……”海心远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姬十二看向他:“海公公,皇上的性子,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半个时辰前,在德政殿亲耳听到皇上下令处置景阳王下面几个爪牙的格杀令的海心远。
他们怕不是侍候的同一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