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谢临君坐在龙椅上,看着一众大臣离开。
魏顺快速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想到刚才吵成了菜市口一样的御书房,和险些被侍卫拖出去的一位大臣,暗暗唏嘘。
恰好这时,他看到徒弟王忠在外面打转。
他使了个眼色,王忠忙跑过来,压低了声音。
“师父,一个时辰前娘娘到了前殿找过陛下,现在在含薇那边。”
魏顺递给王忠一个舒缓表情,示意他回去,自己则折回身,小心翼翼走到宣元帝身边。
“陛下,王忠来报,一个时辰前,贵妃娘娘去前殿找过您。”
谢临君神色冷漠地看向他:“人呢?”
魏顺更加小心回话:“在含薇那丫头那边。”
谢临君勾了勾唇,幽深莫测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倒是沉得住气!”
心底咯噔一下,魏顺觉得陛下的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差了。
“陛下……奴才这就过去……”
后面的话,因为宣元帝宛如利刃般的眼神,卡在了喉中。
双膝一软,魏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谢临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出去!”
“是!”
一直到了外面,看到一脸期盼地王忠,魏顺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忠一看,心头一跳。
“师父?”
魏顺抚了抚心口:“明年的今天,差点儿就是你师父的祭日了!”
王忠面色大变:“怎么会?陛下待贵妃娘娘……”
“闭嘴!”魏顺沉下脸盯着找死的王忠:“陛下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猜测的?”
王忠匍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
——
晚膳时,尧毓才看到谢临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谢临君身边侍候的魏顺,神色越发恭敬,做事更加小心翼翼。
好像,生怕哪里出错,惹得谢临君不痛快会让人直接拖下去砍了。
用膳时,谢临君依然亲力亲为,将鱼刺挑出来后才将鲜嫩可口的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当然,在尧毓挑食时,也会神色淡漠地看过去。
想要撒娇卖痴躲过的尧毓,瞅着他眼底的寒霜,马上歇了心思,乖乖低头吃。
只是心底有些委屈,觉得六年了,这人依然这么喜怒不定,让人抓狂。
忍了又忍,等晚膳结束后,她没忍住:“陛下,谁惹你不痛快了?”
魏顺头垂的更低,双手微微发颤。
谢临君斜睨她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赤果果写着“除了你还能有谁”几个大字。
尧毓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一句话:“我哪里惹到你了?”
谢临君抬头,看向前面蜿蜒向前的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
“为什么不到御书房找我?”
尧毓有些抓狂!
“陛下,那是御书房!军机重地,我哪敢随意过去?”
谢临君勾唇,眸光中带着几分讽意。
“只有懦弱无能的帝王,才会忌惮女子干政!”
尧毓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发现暮色中,他穿着一身黑底金边锦衣华服,俊美的不似真人。
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帝王贵气和不可侵犯的威严。
尧毓心脏砰砰直跳,难得找回自己神志:“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