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阳焱坐在进宫的马车上,一遍遍回想着刚才和国师冰华的对话。
他相信冰华对皇上情根深种,所以当年不惜与仅有的师兄季兮安决裂,投奔陈国,成为陈国国师。
可她既然观星象知未来,为什么尧毓还活着?
以冰华的手段和她能观星知未来,她想要尧毓死,尧毓绝对死了不下千百次。
诡异的是,尧毓还活着。
不仅活着,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三年前尧毓十六岁,而现在的尧毓……只有十岁。
他翻遍了所有医书,查遍了所有古籍,从未见过这样怪异之事。
若非如此,大燕忠勇侯府三房嫡女尧毓,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谷主,到了。”
慕阳焱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放下下了马车。
走了一会儿人,很快到了德政殿。
傅华时亲自迎了出来,眸光孺慕又亲切,一如当年在天医谷跟随他学医的小小少年,并没有因为多年帝王之尊有所改变。
慕阳焱依然行礼:“老夫参见皇上。”
他刚弯腰,人已经被傅华时抓住手臂,轻轻扶着。
“师父这是做什么?”
慕阳焱笑了下:“礼不可废,皇上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再不是天医谷中跟在老夫身边的学徒。”
傅华时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带着他到了桌旁,亲自斟茶,递到慕阳焱面前。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没有师父鼎力相助,华时又怎么能坐上这至尊之位?”
慕阳焱失笑,似乎有些感慨。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傅华时点头,慕阳焱补了句:“眨眼的功夫,皇上已经登基三年了。”
“师父安心。”傅华时举起茶杯,俊雅的脸上双眸清澈似水:“不管华时在这个位置多久,在华时心中,师父永远是华时的师父,天医谷永远是华时的第二个家。”
慕阳焱笑着打趣:“是天医谷是皇上的第二家,而不是阿毓?”
似乎意识到说错话,慕阳焱快速站起身,要行礼请罪。
傅华时速度更快,抓住慕阳焱手腕,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难掩的落寞悲凉。
“三年过去了,华时还以为……只有华时还记得阿毓。”
抬眸看向慕阳焱,傅华时嗓音很低。
“华时跟师父说过,此次去大燕帝都见到了一个与阿毓同名同姓的女孩儿,虽然只有十岁,可华时觉得她非常像阿毓,一时恍惚,才会将天长地久丝给她种下。”
这个话题在回陈国路上,傅华时中毒醒来后就跟慕阳焱提过,当时慕阳焱怒极,几乎暴走。
再听到傅华时提到这个话题,或许因为之前跟国师冰华说到此事,这会儿心态非常平和。
“皇上糊涂了,那天长地久丝乃是国师师门至宝,当初皇上能顺利登基,国师功不可没,国师对皇上心意……”
傅华时打断他:“师父,如今陈国百姓对国师敬重有佳,若国师忽然入了朕的后宫,师父觉得那些有心人会如何?”
慕阳焱脸色发冷:“如景阳王之流,势必会趁机大做文章,说皇上纵情声色,连国师都敢亵渎!”
话说完,慕阳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德政殿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