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清露殿,
因为太子凌恪的出现,让喻清寒和明宗帝之间出现了僵持,他们都很清楚,凌恪虽然不聪明,却也并不蠢,绝不会毫无准备就进宫。
所以他要是想对喻清寒如何,还真是有些难办了,可明宗帝并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喻清寒,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喻清寒,你刚才说你不怕跟你二叔对峙,此话可当真?”
明宗帝的话,没有在喻清寒心里起一丝丝的波澜,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圣上做主便是,臣女不会有任何异议。”
从一开始进宫,喻清寒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过此劫,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去争取什么,见招拆招便是了。
不过也是因为有凌恪的出现,才让她多少觉得安心一些,因为凌恪怎么都不可能真的让她和喻致谦同时出现在清露殿对峙,他们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如果喻致谦不小心说出来,或者为了保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凌恪头上,那这个又该怎么算?
果然,明宗帝话音刚落,凌恪便极力阻止,“父皇不可,喻将军虽然是阿寒的二叔,可他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喻将军不把阿寒生吞活剥已经是恩宽,如果再让他们对峙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况您怎么就知道喻将军说的话就一定可信?”
凌恪其实是自己觉得心虚,这些事父皇未必不知道,可是私下里清楚总比当面直言要好得多,如果喻致谦真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那他的太子之位,就算母后再神通广大也无济于事,这可不是他来这里向父皇求情的初衷。
喻清寒嘴角上扬,轻勾起一抹弧度,凌恪的所作所为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至于凌恪此时的想法,很简单,也很自私,不过对于喻清寒而言,已是足够了,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凌恪会为了她牺牲到何种程度。
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无非是因为她还有点利用价值罢了,有时候人心啊,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明明很清楚凌恪的每一步计划,都是为了他自己,她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这样对她,对凌恪都不好。
林公公此时很想让凌恪闭嘴,看起来又是焦急,又是满脸怒意,恨不得直接上前捂住凌恪的嘴巴,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的话。
“殿下,圣上只不过是这么建议的,您又何必反应过度?您同喻三小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感情不假,可也别忘了您自个儿的身份了。”林公公意有所指。
凌恪脸色阴沉看着他,那表情,简直就恨不得要撕烂他的嘴,“林公公,您是我父皇身边的人,自然应该明白什么话叫祸从口出,本宫与阿寒之间,不是你一个奴才可以随便置喙的,你听明白了吗?”
林公公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说的是事实,他刚才那番话,确实是逾越了,只是傍着圣上在此,觉得太子殿下会吃了这个哑巴亏罢了。
可凌恪竟然没有,这就让他有些意外了,不过意外归意外,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要开口告罪的,“殿下说的是,老奴知错了,不过老奴字字句句都是出自肺腑之言,还请殿下明察。”
“这是皇家的事,还轮不着你一个太监插嘴。”凌恪语气凌厉了许多,喻清寒却在心里暗骂他太蠢。
林公公是圣上的人,他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公然打了圣上的脸吗?
而林公公显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要故意激怒凌恪,就是为了让他在圣上面前出错,以他对圣上的了解,圣上是绝对不可能容忍别人去触他的逆鳞。
哪怕这个人是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亦是如此,所以此时明宗帝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发火的征兆,“太子这么说,是不是也不曾将朕放在眼里啊?林公公是朕的人,你这样就是在打朕的脸。”
凌恪闻言,倒是被明宗帝吓了一大跳,径自跪下去认错,“父皇恕罪,儿臣并无此意,儿臣只是觉得林公公为人奴,管的太多了,儿臣是太子,可您听听他刚才的话,根本就没有把儿臣当成太子看待。”
若要论苦肉计,那凌恪估计还真是比不上在明宗帝身边伺候的林公公,见凌恪如此,林公公当即跪下,声泪俱下的控诉,“太子殿下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奴对您从没有半点越矩之心,老奴方才确实是有些无礼,可也是因为担心您被小人蒙骗。”
凌恪怒不可遏,听着林公公指桑骂槐,心里极为不爽,“究竟是哪个小人能够蒙骗本宫,林公公不如一次说个清楚,你这样意有所指,很难让本宫认可你的好心。”
“够了太子!”
明宗帝大喝一声,或许他是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丝毫没有顾及殿中的喻清寒,厉声道,“林公公是朕的人,还轮不到你这般大呼小叫,太子,林公公的话朕觉得很有道理,你现在就是被小人蒙骗了。”
凌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碍于明宗帝的威权,跪在地上,却仍然默默不语,他不认为是他做错了,林公公口口声声的小人,指的分明就是喻清寒。
阿寒是他心尖上的人,还轮不到被一个阉人指责,这是凌恪觉得不服气的一点,何况阿寒从头到尾都很配合父皇,可他就是不明白,父皇为何还要处处针对阿寒。
“太子殿下。”
喻清寒亦跪了下来,对着凌恪泫然欲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请太子殿下不要为了我同圣上产生不必要的争执,别人怎么误会我不重要,只要太子殿下相信我,这就够了。”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便是了吧,明宗帝一个劲将自己的儿子往外推,那她何不加以利用,反正他现在就算要废太子,也得耗一些时候,不可能说废就废了,东宫之位,一国储君乃国之根本。
何况承德皇后也不可能让明宗帝就这么废了她的儿子,哪怕这个太子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