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入宫!”喻清寒抬头看着温砚之,眼神晶亮,“砚之哥哥,林公公已经来了,他很快就会宣我入宫面见圣上。”
被温砚之拦下来,是喻清寒始料未及的,但他既然来了,那就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温砚之是真没想到,喻清寒竟然偷偷背着他做这些事,可事已至此,他除了顺从,还能如何呢?
“落落,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温砚之有些无奈,“你现在瞒我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相信你。”
喻清寒轻轻一笑,“那就要看,砚之哥哥是想相信我,还是不想相信我。”
“落落你值得我信任吗?”温砚之问得认真,他确实很想知道答案,喻清寒这段日子,做了太多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他很想相信喻清寒,相信她的能力,可他却做不到真的就此放手不管不顾,任由她胡闹,因为他不能拿整个温府的荣辱去冒险。
喻清寒表情颇为严肃的看着他,“砚之哥哥,我这一生,有两样东西,是谁都不能碰的,一是我父亲和秦羽军,二是温家,如今这两样,我都想好好守护。”
她话里有话,实则却是在暗示温砚之,只是希望,他能听得懂自己说的话。
温砚之是听懂了的,他也知道喻清寒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隐晦的笑了笑,“落落,这件事,大哥就当不知道,今天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过。”
“砚之哥哥果然聪明。”喻清寒脸上的笑容格外放松,今日过后,她和温砚之,就连最后的秘密也没有了。
……
林公公被温府的下人迎进来,却意外的受到冷落,他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怒不可遏,愤愤然坐在金丝楠木椅上,脸色阴沉,虽然生气,却也识趣地没有发作。
这里是丞相府,该有的分寸,他还是有的,若是真的得罪温丞相,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这件事,还不一定就是喻清寒所做的。
如果这事是他冤枉了喻清寒,那圣上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他,还得一个一个的解释清楚,稍有不慎,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
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算,他都是吃亏的,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量将罪名结结实实扣在喻清寒头上,让她再也无法替自己辩解。
一想到这件事的可行性,林公公脸上得意的笑容便越发的明显,这一切都是喻清寒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们温府,就是这般待客的吗?客人来了,连杯茶水都没有,当真是让咱家刮目相看啊。”林公公语带讽刺,虽然面对的都是一众温府的下人,可他知道,温家人一定已经知道他的到来,却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迎接他,这何尝不是一种威慑。
橙蒙刚走到门边,便听见林公公的嘲讽,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却在下一刻,踏进前厅时,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林公公,实在抱歉,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适,这才刚刚起床,还得辛苦您再多等一会了。”
橙蒙一进门便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不肯多说。
在她看来,林公公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人,仗着圣上对他的信任,就可以这般为所欲为,无中生有。
林公公看都不看橙蒙一眼,高傲地昂着头,“你家小姐,就是府上的喻三小姐吧?”
橙蒙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她,还请林公公稍后片刻。”
“咱家可是来宣旨的,若是误了时辰,你们可担待不起,你们小姐既然如此不重视,咱家也不知该如何向圣上交代了。”林公公故意把话说的很严重。
可没想到,橙蒙却是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公公,您不是说,这是圣上交代的差事,小姐只是耽误一些时间,可如果因为这件事,误了圣上交代之事,您恐怕更加担待不起。”
林公公没想到一个小小婢女,竟然这么伶牙俐齿,当即很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阴郁的眼神让人莫名的心慌。
可橙蒙却一动不动的,稳如泰山,一般人看到林公公这般阴森森的眼神,早就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橙蒙,她是当初在秦羽军元帅,兵马大将军亲自训练,才又如此成就,她怎么可能因为林公公的眼神威慑就害怕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还挺有个性的。”林公公的语气,充满了对她的不屑与鄙夷,在他眼里,橙蒙只是温府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他要是想弄死这样一个婢女,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更简单。
橙蒙不动声色,对于林公公对她的称赞,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波澜,“多谢公公夸赞,奴婢心领了。”
她压根就没有将林公公放在眼里,哪怕他是圣上的人又如何!?不过是明宗帝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林公公也没想到今日会碰到一个油盐不进的主,黑着脸道,“你家小姐若是再不来,今日是来不及宣旨了。”
橙蒙不慌不忙,笑了笑,“林公公不必着急,我家小姐很快就来了,您再稍等一会,这是刚泡好的新茶,您尝尝,虽然比不上宫里的,但也是上乘之品。”
林公公瞥了一眼桌上碧绿的茶水,沉着脸伸手想端起茶杯,可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茶杯没拿稳,竟然就这样从他虎口缝隙之中,脱手滑落。
“啪啦”一声,碎成四分五裂的碎片,他冷眼看着地上的碎片,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橙蒙好整以暇看着林公公的表演,知道他是故意为之,索性也就只当没看见。
“看来温府的招待,真叫咱家刮目相看啊,如此拙劣的待客方式,也就只有温府才有了吧?”林公公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橙蒙微微一笑,“林公公说笑了,温府从来不这么待客,如果您非要这么认为,那奴婢也无话可说。”
橙蒙的言外之意,就是林公公根本不是温府的客人,他也配不上称温府的客人,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