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陌悻悻的笑了笑,自知理亏,他说,“落落,你应该知道,南齐向来有个劲敌,这个国家不比南齐,他们以野蛮闻名,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考虑后果。”
喻清寒只觉得眉毛突然跳了一下,“你指的是不是西戎国?劲敌谈不上,但他们确实是很强大的存在,强大到可以不依赖周边国家,自给自足。”
席子陌自然也是赞同她的话,面色肃然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正因如此,才引得圣上忌惮多时。”
“所以这和阿离有什么关系?”喻清寒想不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席子陌有些气急败坏,对着喻清寒就吼,“落落,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南齐忌惮西戎国,就像明宗帝忌惮墨玄王是一样的,倘若他让三哥身先士卒,当作一方的表率会如何,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喻清寒被莫名其妙吼了一通,心里有些不爽,“自然是明白的,可西戎国一向同南齐井水不犯河水,何况南齐虽然忌惮西戎,却还称不上是畏惧不是吗?阿离好端端的,为什么想去西戎,你是不是还有事没告诉我?”
喻清寒反应极快,既然席子陌能找到她,告诉她这件事,那么也就说明,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席子陌看着喻清寒,竟然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喻清寒那么聪明,只要她一开口,马上就能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
“落落,总之你要记住,一定不能让三哥去西戎国,我这么做都是为他好。”席子陌一脸急切。
喻清寒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是吗?为他好,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是哪门子的为他好?席小公子,你当我傻吗?”
席子陌轻轻跃下,在她身旁站定,“喻三丫头,阿离的事,如果他不说,我们是不能告诉你的。”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查吗?席小公子,阿离的事,我要管,但我不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你明白吗?”喻清寒说着,脸上的表情已是十分难看的。
席子陌自然能理解喻清寒的心情,事实上,西戎国在明宗帝看来是个隐患,可他们却并不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他们与南齐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简单来说,如果明宗帝不派人主动挑衅人家,西戎国的人是不会对南齐下手的。
南齐怎么说也是一方强国,虽然这些年被明宗帝糟蹋了好些城池,根基也有些不太稳固,不过瘦死的骆驼始终比马大,实力还是有的。
席子陌要的就是喻清寒这句话,她说她要去查,那就去查好了,左右这件事,他原本就是打算要提醒喻清寒的。
三哥背地里做的事,喻清寒或许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可能是性格使然,让三哥并不习惯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喻清寒,从本质上看,他俩还真是般配,都是这样闷葫芦的性子。
“你想去查便去查,不过有一点我想提醒你,喻三丫头,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见一见昭仁长公主?”席子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喻清寒脸上的表情突地僵住,“你……你什么意思?”
“曾经三哥跟我说过,你习惯了所有事都自己解决,从来没想过去依赖他,以前我觉得是三哥说的太夸张,现在才发现,三哥的话是真的。”席子陌语气颇有些唏嘘的说。
喻清寒冷着脸,“我和阿离的事,还望席小公子不要插手的好。”
席子陌点点头,“即使你想我管,我也不想管,落落,三哥他喜欢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你们之间藏着太多的秘密,这样下去,能有未来吗?”
就拿这次,晏烶离要偷偷潜入西戎国的事,或许他是怕喻清寒担心,也或许,他只是单纯不想说,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结果都是他不想告诉喻清寒。
“我……”喻清寒站直了身子,后背重重靠在身后的假山,疼得她瞬间僵住身子。
席子陌原本还想去搀扶她,不过看她的表情,到底还是放弃了,“我听说,昭仁长公主曾亲自到温府来找过你,而你却闭门不见?”
“那个时候,我跟阿离,什么关系都没有。”喻清寒声音清冷,看向席子陌的眼神多了一丝警惕和防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席子陌浅浅一笑,少年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自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昭仁长公主但凡想出门,墨玄王又不能陪同的情况下,几乎都是由我母亲代劳。”
“所以你对我和阿离的事了若指掌?”喻清寒反问他,“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理解,你在监视他?”
席子陌啼笑皆非,他说,“喻三丫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席家是效忠于墨玄王府,至于你说的监视,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喻清寒心思一向是很重的,她知道席子陌没有说谎,也没有骗她的理由,“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关于昭仁长公主的事,我只能说,那个时候,并不是不想见她,而是时机不对。”
倘若她那时候见了昭仁长公主,还是在温府,会给温府带来什么!?喻清寒实在不敢想象,明宗帝如此多疑的人,怎么不对外祖生疑心,那么,因为她而受连累的温家人,又该如何是?她不能那么自私的。
“所以这就是原因,喻三丫头,在这个世上,如果说有谁在三哥心目中的地位能超过你,或许就是他的母亲,昭仁长公主。”
席子陌仿佛在回忆,那样一个完美的女人,她高贵温柔,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即使只是寻常家谈,都能让人移不开眼,这就是昭仁长公主,她是曾经淮阳城里,无数王公贵族的一个梦。
这也难怪,墨玄王要将她如珠如玉地捧在手心里,因为太重视,所以才一刻也不想分开。
喻清寒深深看了他好几眼,似乎是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可席子陌的眼神太过幽邃,除了一望无际的冷漠,她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