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君似笑非笑看着无尘,“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紫菀姑娘是喻三姑娘的很重要的人。”
羽生颇有些赞同道,“就是说啊,无尘,瞧你这话说的,听着就不像什么好话,况且你总不能让人觉得,你是在故意针对喻三姑娘吧。”
无尘觉得委屈,“嘶”了一声道,“我怎么就是针对喻三姑娘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紫菀她就是婢女怎么了?”
奚临君本来还觉得无尘的这个想法没什么,但是这么一想,好像又不太对劲,无尘骨子里对女人的排斥感,随着岁月的增长,不减反增。
喻清寒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唯一一个让无尘觉得既不讨厌,也不会产生不适感的女人,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可如果一直这样,那么对于无尘而言,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无尘,婢女可以分很多种,但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在喻三姑娘和阿离面前说,我的话,你听清楚了?”奚临君板着脸训斥,对于无尘,这是他能尽的最大所能。
无尘被训斥,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尤其是面对奚临君,那他就更加没有脾气了,“主人,是属下一时失言,很抱歉。”
无尘主动认错道歉,可心里却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也知道,奚临君的训斥,只是因为他对紫菀的不尊重,但这是他的天性,他也没有办法克制。
羽生扯了扯他的衣袍,示意他适可而止,因为奚临君早已经对无尘有些不悦。
无尘这副样子,确实是天性,但却不是天生的,以前他也不这样,只是那段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情,造就了他现在这样的性子。
无尘对于羽生的暗示只当做是不知道,道歉虽然道了,但却还是一如既往,心里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他体会不到那种因为一个女人,就性情大变,甚至因为一个女人,背叛所有人的感觉。
因为他曾经遭遇过这样的背叛,他的母亲,当年只不过是青楼一个卖笑的,无尘以为,母亲辛辛苦苦,受尽委屈,是为了他,然而当真相血淋淋被撕开,他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
母亲在青楼,只是为了寻找机会,为自己寻找谋生之路,一旦有这样一条路,就会毫不犹豫将他抛弃,从那以后,无尘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甚至免不了要对女人怀有敌意。
之所以能够接受喻清寒,是觉得,她和其她女人都不一样,她很聪明,也很懂得利用时机,这样的女人,恐怕是大部分男人都比不过的。
正是因为如此,无尘才会对她另眼相看,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甚至有种错觉,会不会因为喻清寒,而让他改变对女人的看法。
直到今日,面对紫菀,他才发现,其实那种厌恶的感觉,一直都是存在的,他还是那样排斥,只不过喻清寒成为那个少有的例外罢了。
奚临君不是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只是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破常规,如果一定要勉强的话,那一定会适得其反,无尘的性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无尘不是倔强,他是认死理,自己认定的东西,该是什么就一定是什么,绝对不可能轻易改变。
“罢了罢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无尘,我并非要勉强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在阿离还有喻三姑娘面前收敛一些,毕竟你觉得无所谓的事,于他们而言却是一件大事,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奚临君温声软语,对于他来说,无尘的身世很让人唏嘘,他也不想步步紧逼,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真要逼迫,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无尘倒是听话地点头,“属下明白的,请主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这话倒是不假,无尘一向说话算话,只不过人比较轴一些,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奚临君也不会一直将他待在身边,委以重用了。
羽生轻呼了一口气,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不免为无尘捏了一把汗,也就是主人宽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无尘这样阴阳怪气的性子。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各做各的事。”奚临君忽然正经脸,没有多说。
羽生无尘齐刷刷点了点头,“属下告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奚临君有些无奈地摇头,“无尘啊无尘,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从当时的阴影里走出来。”
奚临君不忍心逼他,可这并不代表会让他听之任之,相反的,他觉得也该是时候,让无尘做一些改变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对无尘,对奚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无尘是杀手,杀手是不应该有软肋的,即使有,也不能太明显表现出来,可是无尘,他这样的表现,根本就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讨厌女人,并且非常的排斥,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奚临君光是想想的,就有无数种可能,所以打算尽快将这件事给落实了,以免夜长梦多,万一真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并且利用那就完了。
……
皇宫,圣灵庙,
这几天,明宗帝已经越来越放任幽王凌城,就算知道他没有按规矩,每日在规定的时间内跪在圣灵庙前,也是不闻不问的,大有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
原本几个皇子当中,明宗帝最属意的就是幽王,出了这样的事,明面上确实不能明目张胆的维护,但是私下里,明宗帝还是很看好他的,认为既然惩罚也惩罚了,该受的罪也受了,差不多就该放他一条生路。
在皇宫里,就没有几个人,能像凌城这般,进了圣灵庙,不仅能活得好好的,还能不被削权,凌城是第一个,大概也是唯一一个。
“殿下,外面传来消息,似乎是打算让您尽快动手。”桑梓毕恭毕敬站在凌城身后,面容冷沉,眸色也染上寒霜。
凌城闻言,不过轻轻一笑,俊逸的脸上,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自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