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喻三小姐来了。”
羽生慌慌张张跑进来,奚临君正对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紫菀犯愁,听到喻清寒的名字,便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暗道不好。
“来就来了,你慌什么!?”奚临君面色不悦,“有什么可慌的?”
羽生被奚临君突然这么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可是主人,三小姐看起来,来势汹汹的,好像不太好应付。”
奚临君哭笑不得,“谁让你应付她,实话实说不就行了?”
“紫菀还没醒,主人要告诉她真相?万一真的醒不过来呢?”羽生不无担忧的问。
奚临君看了眼床上双眼紧闭,唇色发白的紫菀,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心,“迟早要知道的,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不必担心。”
“那属下这就把她请进来。”
奚临君点点头,“去吧。”
不过说归说,想到喻清寒冷着脸的模样,奚临君还是有些打怵的,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把晏烶离冷冰冰的脸色,学了十成十,每次看见她,奚临君总有种见到男扮女装的晏烶离似的。
喻清寒在门口下马车的时候,看见羽生匆忙的身影,眼神一黯,早已心里有数,“红菱,橙蒙,一会你们就别进去了,在门口等我。”
红菱橙蒙却并不答应,“可是小姐,奴婢也想去看看紫菀,她伤得那么严重,奴婢想知道她身子有无大碍。”
照刚才羽生慌乱的身影来看,紫菀八成是凶多吉少,喻清寒却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红菱橙蒙都是看着紫菀长大的,她们之间的情谊,无可取代。
喻清寒笑了笑,柔声安慰,“放心吧,紫菀一定会没事的,奚家家主不喜欢他诊病的时候被人围观。”
橙蒙红了眼眶,抬手发誓,“奴婢保证,就在边上看着,不会发出声音的。”
喻清寒有些无奈,拗不过她们的坚持,“好吧好吧,不过咱们先说好,无论紫菀什么情况,都不许哭。”
因为喻清寒怕,她们一哭,自己的眼泪就收不住了,毕竟紫菀是为了救她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心里的愧疚可想而知,如果可以的话,那个时候,她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
红菱橙蒙皆是眼眶红红的点头,“奴婢明白了。”
这时候,羽生已经从二楼下来,走到喻清寒面前,“三小姐,我们主人有请。”
喻清寒没有一看见羽生就着急问他紫菀的情况,而是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麻烦你了。”
羽生受宠若惊,不过他看喻清寒的脸色并不好,眼皮下面也乌黑了一圈,好像被人揍了一圈似的。
“三小姐客气了,这都是羽生应该做的。”说着,他话锋一转,“三小姐是不是没休息好,看您脸色有些苍白,要不要属下派人收拾出一间厢房给小姐小憩?”
喻清寒淡笑着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比较担心紫菀的情况,羽生,你先带我去看看她吧。”
疲惫的语气,声音里满满的恳求,已是带了几分鼻音,直到现在,喻清寒才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泪意,方才一直强撑着,她以为自己可以撑住的,可是没想到,才刚踏进这里,汹涌的泪意,便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奚临君在房里,紫菀的床边等候喻清寒的到来,看着紫菀沉睡的容颜,眸中尽是怜悯的温柔,“紫菀,你快点醒过来,不然我没法向你家小姐交代,你是不是没见过她哭的样子,很吓人的。”
奚临君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说这样的话,不过下一秒,听到脚步声后,说话声戛然而止。
“奴婢见过奚家主。”红菱橙蒙红菱向奚临君福了福身,态度恭敬有礼。
奚临君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喻三姑娘,其实你不必亲自来这一趟。”
喻清寒看着奚临君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失笑,“要的,紫菀是为我受的伤,不亲自来看一眼,我恐心中难安,奚家主,她怎么样?”
奚临君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坐,听我慢慢说。”
喻清寒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奚临君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他这般讳莫如深,不肯直接言明,就表示一定很严重。
喻清寒依他所言坐下,眼神却是迫切地看着他,“奚家主,我想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性,烦请奚家主有话直说,是好是坏,我都能接受。”
奚临君无奈一笑,“是好是坏,要看她的造化,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她现在,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奚家主的意思是?”喻清寒眼眶迅速凝了眼泪,她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紫菀是不是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奚临君看着喻清寒难过又悲怆的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或许她很快就会苏醒也说不定,万事不能太绝对了。”
红菱橙蒙早已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哭出声,她们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活蹦乱跳的紫菀,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一认知让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所以也还是有可能她很快就能醒过来,奚家主,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吧?”喻清寒问得小心翼翼,因为她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奚临君点头,“是的,所以现在你不必提前伤心难过,她还是很有可能醒过来的。”
喻清寒勾了勾唇角,“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起码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她真的不想看到有那样的一天。
奚临君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她,只是这样的喻清寒,让他有些心疼,“喻三姑娘,我想你大可以不必如此自责,紫菀是你的婢女,她救你是理所当然的事。”
喻清寒知道奚临君是在安慰她,可这样的安慰,对于紫菀来说不公平,“奚家主,你错了,紫菀不仅是我的婢女,她还是我的妹妹,这次是我欠她的,我也从来不会觉得,她救我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