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很多事情,连他这个皇家人都不知道,喻清寒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阿寒,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凌恪很是好奇。
喻清寒四两拨千斤,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皇家密辛,殿下不会真以为没人知道吧,只是很多时候,百姓们都选择三缄其口,只要你们做的不过分,他们愿意视而不见。”
这些事,喻清寒竟然比他还懂,凌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阿寒,你打算怎么做?”
“殿下不应该来问我,而应该问问你自己打算怎么做?”喻清寒暗示他,其实如果凌恪可以跟她坦白,愿意向她坦白,秦羽军和她父亲的事。
那么,喻清寒或许会考虑饶他一命,毕竟相识一场,可无论她怎么暗示,哪怕是直接明示,凌恪都更愿意选择装傻,或许是他私心地以为,这种事,只要他不承认,别人就无可奈何的。
她和凌恪的谈话,不知不觉间竟然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算算时间,萧燃该到了,欠萧燃的,欠秦羽军的,今日便要他们先还一些。
比如,喻文州的命!
当时的事,若没有喻文州在背后推波助澜,到最后再毫不犹豫给予致命一击,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小姐,萧大哥到了。”
蓝若的话一出口,周围瞬间沉寂下来,不仅是喻文州,喻致谦,就连凌恪,亦是沉默了,死死盯着朝他们越走越近的男人,身材挺拔高挑,五官硬朗,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狠厉,不再是一身凛然正气,经历过一次生死,总要有些蜕变,可萧燃看起来,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喻大人,二叔,你们和萧大哥不是老相识吗?怎么都不打个招呼?”喻清寒脸上表情玩味。
喻致谦的脸色,黑了又白,到最后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喻文州也没比他好多少,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萧燃先是走到喻清寒面前,冲她恭恭敬敬作揖行礼,“属下萧燃,见过小姐。”
喻清寒看着她的眼睛,不出意外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光,因着身高的差距,只能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萧大哥,去跟你的老相识们打声招呼吧,毕竟相识一场,临了了,总有死得明白才是。”
喻清寒话中有话,他们是听懂了,尤其是喻文州,从刚才接触到萧燃充满杀意的目光时,他就知道,自己这下是躲不过去了。
“喻清寒,萧燃乃是朝廷钦犯,你私藏朝廷钦犯,究竟安的什么心?”喻致谦慌得六神无主,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治她的罪。
哪知道喻清寒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二叔,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萧燃跟你们才是老朋友,跟我,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就算圣上要查,也应该查背后耍阴招的人,于我何干啊?”
“可萧燃是你让人带来的,你敢说,这段日子,不是你收留了他?”
要说喻清寒和萧燃没关系,喻致谦那是第一个不信,当初秦羽军鼎盛时期,萧燃加入军队时,还是个少年郎,对喻清寒照顾有加,简直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现在却说他们没有关系,鬼才信。
喻清寒摆摆手,“二叔可别乱冤枉人,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萧燃,我也很吃惊的,你说是不是啊,萧大哥?”
“小姐说的是,萧燃做的一切都与小姐无关,是萧燃自己要回来报仇,秦羽军死得不明不白,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回来复仇的。”
萧燃与喻清寒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默契,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她心系紫菀,要速战速决,也不会现在就让萧燃现身,虽然这有一定的风险,但很有用不是吗?
看着喻致谦和喻文州煞白煞白的脸色,她就在心里忍不住暗爽,“萧大哥,别这么说,你应该说,你是回来索命的,这样形容得岂不是更加贴切?”
喻文州整个人蜷缩着,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他好像能够明白,喻清寒让人把他儿子抓来的原因了,正是因为明白,心里的不安,才渐渐扩大。
“小姐说的正是。”萧燃看她的眼神满是柔和,既然喻清寒想闹,那他陪着闹一闹也无妨。
紫菀的事,刚才在路上已经听蓝若说了,萧燃知道,此时喻清寒心里一定很难过,急需要发泄的点。
凌恪上前一步,他还有些不能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萧燃,伸手锤了一拳他的肩膀,“萧燃,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回来为什么也不说一声?”
萧燃不动声色与他隔开一些距离,脸上的笑容仿佛戴了面具一般,假得无懈可击,“怕再经历一次杀戮,所以不敢说,太子殿下应该不会透露我行踪的对吧?”
“哎,萧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殿下,他不是这样的人。”
喻清寒佯装生气,余光扫到不敢吭声的喻文州,眸中染上寒霜,“萧大哥,你不是还有老朋友没有叙旧,我看他都等得着急了。”
喻文州拼命往后挪,想和他们隔开一些距离,可就这么点大的地,他又能挪到哪里?
“别……别过来,萧燃你别过来,当初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别找我,我也是被人算计的。”喻文州吞咽着口水,脸上的表情噙满恐惧。
萧燃眸色转冷,一步一步靠近他,“被算计?那你告诉我,大将军让你去找援军的时候,你也是被人算计?你回到南齐,享受荣华富贵,也是被人算计?喻文州,你果然是好算计啊?”
喻文州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这些事,都不需要他再解释,以为今生都没有再见的可能,所以他做的时候,一点没留余地,毫不犹豫狠下杀手。
“我是被逼无奈,萧燃,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你看,你现在也平安无事回来了,咱们能不能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喻文州一脸讨好,笑得既讨好又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