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致谦倒像是消了气一般,幽幽叹了口气道,“邕海关一事,终究纸包不住火,晏世子竟然也在派人调查,真是让本将军始料不及啊!”
说话归说话,眼神里却全是阴戾,好似藏了天寒地冻的凛冽霜气,喻文州不敢直视,却仍然免不了颤栗。
“这……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晏世子为何突然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不过这样一来,咱们要想再做点什么,可就难上加难了。”喻文州不无感慨,数万人的性命于他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平淡的好像在讨论天气一般。
喻致谦冷冷哼了一声,“怕只怕跟喻清寒脱不了关系,邪了门,这女人怎么每次都能提前预知我们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咱们内部出了奸细?”喻文州不得不这么怀疑,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喻清寒带给他的阴影,绝对不比喻致谦的轻,还有上一次在大将军墓穴里发生的事情,足够让他永生难忘。
“这不可能!?”喻致谦态度坚决地摇头,“我对自己的人有信心,绝对不可能是内部的人出现问题,何况喻清寒这丫头,自从那次生了一场大病痊愈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难保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
喻文州了解喻致谦,一旦他露出这种意味深长,并且阴森至极的笑容就表示,他心中已有思量,“看来将军已然想好对策。”
“吃一堑长一智,喻清寒那丫头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我要对她婢女下手。”喻致谦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弧度。
喻文州像是恍然大悟,连连道,“没错,喻清寒的婢女,个个像是邪了门一般,最关键的是小小年纪竟然武功高强,平常人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
越想越觉得诡异,喻文州甚至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仿佛不知不觉间,被喻清寒操控一般,这种感觉也太可怕了。
“文州,你这样……”喻致谦冲喻文州招招手,喻文州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去俯身恭敬聆听喻致谦的吩咐。
……
翌日一大早,
红菱伺候喻清寒用完早膳,橙蒙便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药香味瞬间溢满整个房间,喻清寒提前皱起眉头,捏着鼻子警惕地看着她。
“橙蒙,你这是什么东西?赶紧拿走。”喻清寒二话不说,当机立断拒绝吃药。
又苦又涩的中药她实在难以下咽,本就不爱喝药,可红菱橙蒙没完没了给她喝,喻清寒只得退避三舍。
仿佛预料到喻清寒会这般坚决的拒绝,橙蒙将药碗放在桌上,只是微微一笑道,“小姐,晏世子说了,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喻清寒看她这神色,啼笑皆非道,“橙蒙,你什么时候那么听阿离的话?难不成我不知道的时候,他还偷偷收买了你啊?”
这么说自然是玩笑的,昨晚过后,她和晏烶离之间已然毫无嫌隙,关系也从一开始的互相试探到现在的互诉衷肠,她知道晏烶离真正想要什么,而晏烶离亦明白,什么才是她所需要的。
橙蒙自然听得出来喻清寒的调侃,也不生气,语气温和道,“小姐,这药是奚当家特意为您配的,您尝尝,绝对不苦。”
喻清寒一看到那黑乎乎的液体便本能摇头,“不喝不喝,橙蒙,我刚吃饱,喝不下,要不你先放着,忙你的,我一会消消食,就喝了。”
橙蒙伺候喻清寒这么久,对她了解透彻,要是真去忙了,指不定这药浇到哪处花瓶盆栽里了,这可不是橙蒙想看到的。
“小姐,您要是觉得尚且喝不下去,奴婢就先把药端走,等您什么时候想喝了,奴婢再给您端。”橙蒙憋着笑,陪着她装模作样的严肃。
计划落空,喻清寒瘪着嘴,想着昨晚确实是把她们给吓坏了,今天这药怎么都是要喝的,倒不如爽快点一口就给闷了。
“把药拿来吧,我喝,我喝就是了。”喻清寒满脸的无可奈何,看着越凑越近的药碗如临大敌。
橙蒙看着只觉得好笑,“小姐,您相信奴婢,这药真的不苦,奴婢还问了绿萝,说是可以多放些甘草,您喝了这药,病才能好的比较快。”
喻清寒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一把将碗夺过来,“咕咚咕咚”几下将碗里的药喝下去,才大喘了一口气,重重将碗磕在桌上,抬手抹了一下嘴巴,眉头皱得死紧,“这样可以了吧?我都喝完了。”
每每到这样的时刻,喻清寒都是最孩子气的,橙蒙比她也大不了多少,却因着从小就在寒竹苑长大,大将军耳提面命之下,既把喻清寒当小姐,又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
红菱收拾完厨具回来,见桌上放着的空碗,亦露出一抹笑,“小姐今天肯喝药了。”
“红菱,你给我放的蜜饯呢?快拿出来,本小姐现在嘴巴里苦得很。”喻清寒仿佛见到救星一般。
红菱笑得开怀,点了点头,边找还不忘边笑着轻斥橙蒙,“奴婢这就给你拿,橙蒙,你看你,端药给小姐,也不知道准备好。”
知道红菱是玩笑,橙蒙笑容满面,“红菱,小姐这哪是需要蜜饯,根本是需要晏世子的关怀。”
喻清寒冷不丁听到橙蒙说晏烶离,俏脸一红,“好啊你,胆子真不小,竟然还敢打趣我了,找打!”
橙蒙作势后退了一步,没有被她打到,“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喻清寒倾身向前轻掐了她一下,“没有下一次啦,这次就放过你。”
橙蒙笑意吟吟,被喻清寒掐了那么一下笑得更欢了,“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遵命。”
红菱轻拍了橙蒙一下,“好了橙蒙,别打趣小姐。”
喻清寒轻咳一声,脸色却是愈发地红了,“说回正事,橙蒙,去把紫菀找来,我有事要交代她。”
红菱意识到喻清寒接下来说的事,也许意味着不同寻常,默默地没有吭声。
橙蒙也只是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