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看着激动的温伊人,有些好笑道,“奴婢自然是说真的。”这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只是去除胎记而已,随随便便就能办到。
温伊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锁骨处有块挺大的胎记,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还是有人知道的,若是这个胎记去除不了,难免惹是生非,她自己倒没什么,就怕连累温家。
“绿萝,你再看看她脸上的痣,能祛掉的都祛了,不该留下的别留!”喻清寒尽往温伊人脸上瞧,那张脸上就像剥了壳的水煮蛋一般光滑细嫩,没有一点瑕疵。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温家人,也不免惊异于绿萝的能力,也感到难以置信,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赋予温伊人新生。
绿萝亦仔细端详着温伊人的脸,表情淡淡的,辨不清情绪,“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喻清寒对绿萝是很放心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自信,想出移花接木这让人匪夷所思的办法,“此事宜早不宜迟,绿萝,你准备准备,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绿萝颔首领命,“奴婢明白,定不负小姐所托。”
“至于黄芩,你最擅长易容术,最近水水暂时不能见人,就由你易容成她的样子,我再安排你生一场大病。”
喻清寒认为自己的安排是天衣无缝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的,绿萝擅医术,而黄芩擅长易容术,这俩人默契配合,定能事半功倍。
“黄芩明白。”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白露,到底忍不住担心,“落落,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水水好歹也在温家养了十多年,这气质底蕴,也不是随便就能学得来的,当然我没有贬低黄芩的意思,就是觉得,做事还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喻清寒不在意的笑了笑,“二舅母请放心,琴棋书画,黄芩虽然不擅长,但依葫芦画瓢,倒是不难,况且只是假扮一段时日生了重病的人,哪里有心思摆弄这些,您说呢?”
白露这才放心一些,“还是落落你想的周到。”
对喻清寒的安排,他们并没有太多抗拒,特别是温镜之,脸上的笑容从站起来那一刻就没有收敛过,要不是碍于温亢在,他都要拍手叫好,再给喻清寒道一声谢谢。
喻清寒抬手打了个响指,“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
温丞相率先起身,“落落,此事交给你办,外祖很放心,你尽管去做。”
“谢外祖信任。”喻清寒表情多了几分喜色,她确实需要认可,这件事本来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伸以援手,完全是因为温伊人待她不薄?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温伊人被苏菁带走,温镜之则被温亢强行押回去,根本没想让他们相处,喻清寒对此事也只能选择袖手旁观,能有这种效果已经很好了,再奢求其他不免有些过分。
偌大的前厅,走得只剩她和温砚之俩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温砚之就坐着不动,目光炯炯看着她,看得喻清寒心里发毛。
“砚之哥哥,怎么了吗?”喻清寒表情无辜,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
温砚之轻轻一笑,“不是怎么了,是大哥今日好像又见到落落不一样的一面,你说是不是,落落?”
喻清寒汗颜,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怎么听着莫名有种晏烶离附身的感觉,她本能往后退一步,看着温砚之的表情有些防备,“砚之哥哥,落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水水和明镜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温砚之突然严肃,温和的笑收敛,表情微冷,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喻清寒也不想跟他装模作样的,太累了,大不了他问什么答什么就是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我猜到的,水水和镜之哥哥的相处,不像兄妹,还有,水水对他的过分依赖。”
“就凭这些,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之间有点什么?还能这么快安排好一切,落落,究竟是大哥小看你,还是一直以来你藏的太深了?”
温砚之觉得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心上的,一开始他以为,喻清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需要他的保护,他也乐得拿温家给她做后盾。
可是后来却发现,一切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喻清寒压根没有表面上看见的这么柔弱无能,其心思城府,就连他都未必可以与之相较,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
喻清寒听得出来温砚之的弦外之音,却也只是一笑而过,“砚之哥哥要是想了解我,直接问就是了,何必明的暗的变着法暗示?”
“落落,大哥在怕什么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聪明,你是运筹帷幄,可你也要清楚,你面对的是谁!?”
温砚之语气多了几分凌厉,说实话,他不喜欢喻清寒的态度,太骄横,也太骄傲,这样下去,她迟早是要吃亏的,若是能在温家保护能力范畴里还行,怎么闹腾都随她,可明显不是这样,喻清寒所谋求的,温家给不了,也庇护不了。
喻清寒自己也清楚温砚之担心的是什么,可他的担心真的很多余,“砚之哥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可如今剑已出鞘,有人磨刀霍霍等待着,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才是。”
“你口中的他们究竟是指你二叔,还是太子?”温砚之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装傻下去,否则喻清寒就会真的把他当成傻子,随意敷衍耍弄。
喻清寒微微一笑,右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若隐若现的,“如果我说,他们是包括我二叔和太子呢?”
“喻清寒,你疯了吗?”温砚之忍不住伸手拉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却也没舍得多大的力,“你二叔就算了,可太子,他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对付的,你这样不是自寻死路吗?”
“砚之哥哥,自寻死路也好,另谋生路也罢,我都无所谓,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喻清寒眼神冷冽如冰刃一般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