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子口谕,请喻三小姐喻清寒入东宫一叙,钦此!”
李公公中气十足,看着面前跪倒一片的温家众人,脸上带着几分优越感,不过对喻清寒倒是和和气气的,“喻三小姐,请跟老奴走吧。”
温丞相轻咳一声,“李公公,太子为何突然传落落一叙?”
“丞相大人,太子殿下的事,老奴怎么会知道,老奴只是奉命办事。”李公公昂着他高傲的头颅,看起来有那么一些讨人厌。
喻清寒眉头不着痕迹一皱,这个李公公最擅长的便是狐假虎威,“李公公可否稍等片刻?清寒有话要同外祖说。”
虽然太子与温家不和,但李公公还是要给喻清寒几分面子的,毕竟那次的事,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三小姐请便。”
林素汶前几天带着两个儿媳妇上山礼佛,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温伊人也被温镜之带出城,听说是去巡视淮阳城外周边的商铺,而喻清寒的两个舅舅,则去了江南。
偌大的温家,便只剩她和温砚之,还有温丞相留守,巧的是,温砚之今天也不在,喻清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太子想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也确实是到了见他的时候,喻清寒陷入沉思,等着李公公识时务到府门前等候,才慢悠悠吩咐绿萝,“去把秦卫放出来。”
那天秦卫闯进来,喻清寒压根没想通知温家其他人,私自将此人关进暗牢,不过喻清寒觉得,温砚之未必不知道,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落落,太子为何突然要见你?”温丞相脸色凝重,他知道喻清寒肯定清楚原因。
喻清寒柔柔笑道,“大概是想找我叙叙旧吧,外祖,别担心,我没事的。”
“等你大哥回来,让他送你去。”温丞相对凌恪没有好感,自然不愿意松口让她一人前往,太危险了。
然而温丞相这么想,喻清寒却是未必肯这么做,“不用了外祖,我自己去就好,您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太子都传了口谕,礼部那边肯定有记录,他不会如此大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好,你去吧,外祖在家等你。”
温丞相终究不放心,那凌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不放心归不放心,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喻清寒素来有主见,拖着她不让她去肯定不成,但若想等到温砚之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喻清寒倾身向前,凑近温丞相,“外祖,我相信舅舅他们一定告诉过您,我身边这几个丫头的本事,所以不必担心我,真有什么事,我会向您求救的。”
爷孙俩将太子当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哪里想得到,太子真的只是单纯想见见喻清寒罢了。
“说的也对。”温丞相肯定她的话,双手背在后面,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红菱,你和橙蒙就在这里,黄芩和绿萝跟着我就行。”喻清寒低声吩咐。
“是,小姐。”
东宫,位于紫薇星方向,是最接近龙脉之处,而所谓龙脉,自然指的是皇宫,龙脉所在之处,便是龙的憩息之地,喻清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么久了,她一直避免自己再回到那个地方。
然而有些事,该来的注定会来,躲是躲不掉的,更何况她本来也没想要逃避,现在时候到了,自然该是收网的时候。
李公公亲自来接,其实已经说明了喻清寒的重要性,不过这一点,喻清寒只当做不知,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上一世李公公可从没有对她这般和颜悦色过。
这个迎风吹的墙头草,最惯做的就是阿谀奉承,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变成别人的猎物。
“三小姐,您小心着脚下。”
李公公不知道此时喻清寒已将他算计进去,眉眼含笑说道,“您是第一次入东宫吧?一会老奴带您到处瞧瞧?”
瞧什么!?瞧她当年有多么愚蠢,才犯下那么多蠢事吗?那倒是真不必了,喻清寒想也没想便拒绝的干脆,“李公公,太子找我来,肯定是有事的,咱们还是加快脚步先去见太子吧,没得误了事。”
喻清寒不仅态度温和,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比起那个刁蛮任性,不可一世的喻清灵好不知千倍万倍,连连点头,“是这个理。”
东宫主殿里的凌恪早已经等不及,他想见喻清寒,做梦都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温家人不待见他就算了,连他的阿寒也躲着他,像是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
凌恪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只好出此下策,太子的口谕,就算是温丞相也不能拒绝,之前他吃了几次闭门羹,深知温家是不会让他进去的,所以便传口谕直接让喻清寒入东宫,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兵马大将军之女喻清寒,见过太子殿下。”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喻清寒携婢女跪在凌恪面前,一身月牙白的丝绒锦袍,衬得她格外肌肤胜雪,精致五官唇红齿白的,惹人怜爱。
“快……快起来,阿寒,你不用对本宫行此大礼。”
凌恪快步上前,想将她扶起来,却被喻清寒抢先一步,搭着身旁绿萝的手站了起来,与凌恪保持一些距离。
“殿下是太子,阿寒向您行礼是理所应当的。”喻清寒语气淡淡,脸上虽然有笑容,可眸子却无半分生气。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却抵不过早已汹涌而来的记忆,一时间冲击的她近乎晕厥,脸色刹那间苍白了许多。
凌恪脸上划过一丝黯然,果然,阿寒还是把他拒之千里,为什么?他究竟哪里没有让喻清寒满意,凌恪恐怕想破天也想不到,此时的喻清寒早已知晓真相。
凌恪做过什么,他一清二楚,这也更让喻清寒觉得不耻,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犯贱,当时别人苦苦追随你的时候,你把别人当成草,现在知道要好好珍惜了,可是却已经太晚。
“阿寒,我们有日子没见了吧。”凌恪径自转身,坐回方才坐着的明黄色软垫上,“你也过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