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阿寒你这是滥用私刑,圣上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童欣以明宗帝想要挟,却不想无论是太子还是明宗帝,都是不可触碰的雷区,于喻清寒而言,不是威胁,而是挑衅。
“圣上?”
喻清寒向前一步,身上披着的斗篷滑落在地,紫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弯腰捡起斗篷,重新给她披上。
俩人大气都不敢出,这小女娃有多暴力她们可是见识过的,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喻清寒都是哪里认识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从前在喻府,她们从未见过紫菀,可看她们相处得这般契合也不像是刚认识,自从喻清寒被接回温府,就变得越来越像个谜。
“小姐切勿动怒,仔细您的身子。”紫菀在身边柔声提醒,声音软软的,显得很温和,但前提是,她面对的人是喻清寒。
喻清寒拢了拢披风,算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扬唇一笑道,“二婶婶不必拿圣上压我,二叔都不管你们了,圣上又能奈我何?”
“你就那么想让我们去死?”老太太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
童欣也不管她,面如死灰,她知道喻清寒向来说到做到,既不打算放过她们,就一定要她们死的。
“阿寒,二婶婶没有别的念想,只是临死前想再见灵儿一面,你行行好,让我见见她好吗?”童欣脸上满是泪痕,“扑通”一下跪在喻清寒面前,若不是隔着牢房,说不定就要扑腾到喻清寒脚边了。
喻清寒啧啧出声,“二婶婶,不是我不帮你,是阿寒无能为力,这样吧,看在二婶婶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
童欣满怀希望,几乎把喻清寒的话当成圣旨,“好,阿寒你说吧,二婶婶一定照做。”
“其实我今日,原本是存心想放过你们的,可是……”
喻清寒故意欲言又止,童欣和老太太只能干着急,“可是什么?阿寒,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温家不肯放过我们?”
“自然不是的。”喻清寒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祖母,二婶婶,是这样的,如果你们能活,那我二叔还有大姐姐他们,必死无疑,可如果你们替他们死了,说不定他们就有活路。”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她们去死,老太太脸色瞬间一变,合着喻清寒是把她们当猴耍了,“喻清寒,你不要太得意,致谦现在是深受圣上爱重的威武将军,喻家满门荣耀,岂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做主的,你要杀便杀,我知道,致谦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报仇!?我现在又何尝不是在为我母亲报仇,祖母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既然您不肯配合,那阿寒只有得罪了。”
“你要做什么?”老太太警惕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喻清寒,“你把我们关在这里那么久,不就是忌惮喻家,不敢动手,喻清寒,你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童欣轻轻嗤笑,老太太这么多年待在喻府,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喻清寒若真是有所忌惮,就不会将她们关在温家的暗牢,不怕喻致谦突然带人来劫,她分明是有恃无恐,老太太是天真过头了。
“紫菀,告诉我的好祖母,你在喻府我二叔的书房里发现了什么?”喻清寒声色微凉,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是,小姐。”紫菀自然是照做的,从袖口掏出一卷纸帘扔到老太太脚边。
老太太连忙捡起来迫不及待打开看,这一看,差点没昏死过去,她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喻致谦背着她干了这么多混账事。
她忽然有些绝望,原本还想着,期盼着喻致谦能把她从这里救出去,但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喻致谦的事不牵连到喻家,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喻清寒,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来的?”老太太怒不可遏,却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些东西她根本不能替喻致谦否认,那上面的刻章,还有龙飞凤舞的签名,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喻致谦亲手造的孽。
喻清寒微微挑眉,笑容甜美,“刚才不是说了吗?从二叔的书房顺来的,说起来还得感谢二叔,防备心怎么能这么低?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看管的如此松懈,紫菀一个小孩子都能得逞。”
老太太和童欣的脸颊同时抽了抽,对于喻清寒那个紫菀只是小孩子的言论表示怀疑。
“你想怎么样?”老太太也镇定了,既然她有把柄在手,扼住了喻致谦的命门,还不是她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喻清寒抬手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得活像是得逞的小狐狸,“就知道祖母是个爽快人,二叔有您这样的母亲真是幸福。”
童欣不发一言,因为她知道此时已成定局,喻清寒把每一步都算好了,她们的心里想什么,她们会说什么话,一步一步都算计进去,她们根本不是喻清寒的对手。
“如果我们照你的话做了,你就会放过喻家?”老太太垂死挣扎,“喻清寒,我要你发誓,发毒誓!”
“祖母,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让阿寒发誓有什么用?誓言这种东西,信的人便信,不信的人便不信,难不成我发誓了,二叔私下拉拢朝廷命官私相授受,还有他逼良为娼的事就可以就此揭过了吗?”
喻清寒语气轻飘飘的,听得人心中惶惶不安,如果不是这个纸帘,喻清寒又怎么可能知道二叔竟然还做过这样的混账事,当年荣家满门被灭,有不少纯臣曾经向明宗帝求情,但最终结果不是被贬职就是告老还乡。
她一直以为,那些官员还都好好在自己家乡生活,即使没有淮阳城的珍馐玉酿,起码还能过得惬意,可是喻致谦却派杀手暗中处决了他们,男的难逃一死,女的被送到青楼做最下等娼妓,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遭受这样的侮辱,凭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却一直保持沉默?”童欣缓缓抬起头,看着喻清寒,声音嘶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