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么算的!阿寒,你听祖母说,你肯定还用的上祖母,你不是喜欢太子吗?祖母可以帮你!”老太太紧紧抓住木架,眼中生的希望令人动容,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和喻家二房仇深似海的喻清寒。
喻清寒惊异于她说的话,“喜欢太子……”
“是啊,我知道致谦一直想让灵儿当太子妃,可祖母觉得,你比灵儿更适合,阿寒,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帮你。”老太太还以为喻清寒这副模样,是动心了,殊不知,她是在酝酿着打算给老太太致命一击的。
“红菱橙蒙,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喻清寒冷声下命令。
橙蒙看了眼老太太,并不放心喻清寒一个人在这里,“小姐,奴婢还是陪着您吧,您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橙蒙,我没有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喻清寒语气犀利了几分。
“她们被关着,伤不了小姐,别瞎操心,我们出去守着。”红菱连忙拉着橙蒙往外走。
喻清寒欣慰于红菱的通透懂事,再者说,紫菀就在附近,万一有个好歹,她也能及时出现的。
老太太看了眼出去的两个丫头,对喻清寒露出讨好的笑,“阿寒,你答应了是不是?你放心,祖母肯定帮你。”
“祖母,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太子?您不知道吧,我做梦都想让他去死!”喻清寒笑脸森然,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更显得惨白阴森,活脱脱一个索命恶鬼。
老太太满脸惊恐,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她,“你……这种话你都敢说,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喻清寒兀自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祖母,这里只有你我,还有二婶婶,您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何况您和二婶婶,是再也走不出这座暗牢的。”
“阿寒,阿寒!”
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童欣像是突然中了邪一般,发疯似的朝喻清寒冲了过来,饶是她早有预料,也不免轻蹙眉头,“二婶婶这是怎么了?”
童欣满心满眼看着喻清寒的表情尽是讨好,“阿寒,让我见见她好不好?我想见我的女儿,哪怕是最后一面也成,阿寒,看在我这么配合你的份上,你就让我见灵儿一面,算二婶婶求你了。”
“既然二婶婶说配合我,那我就不妨再问二婶婶一件事,若是这个回答让我满意,兴许我就把大姐姐带来了。”喻清寒心中凉意四起,哪怕她很清楚,无论是童欣还是老太太,都不大可能知道真相。
童欣忙不迭地点头,“你问,你问!”
老太太倒是比童欣警惕,“二媳妇,你不要再乱说话,仔细你的性命。”
童欣却是恍若未闻,一昧地冲喻清寒笑得傻气,“阿寒,你快点问,二婶婶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喻清寒忍不住有些鼻酸,童欣为了能见自己女儿一面,尚能牺牲至此,那么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世,是不是也会为了爱她,竭尽所能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然而这些都是喻清寒的想象,因为她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这种感觉,让她难过得有些窒息,所以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想想父亲,母亲所受的痛苦,她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就此罢手。
“二婶婶,我问你,我父亲出征漠北,到底是怎么回事?”喻清寒声音冷冽,渗着透骨的冰寒。
不仅是童欣,就连老太太也不由一愣,不过她立刻便反应过来,抢在童欣先一步作答,“阿寒,这件事你二婶婶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
喻清寒不理会她,继续问,“或者我应该这么说,父亲率领秦羽军出征漠北,是不是我二叔一手谋划?”
童欣整个人如风中飘零的柳絮,抖得不成样子,脑中一片清明,她发疯原本就是时好时坏的,现在这样算是清醒了,女儿固然重要,可童欣也不傻,这件事若真的和喻致谦有关,那么连累的就是喻氏全族,包括她的女儿,她绝对不能。
“没有,不是这样的,阿寒,你二叔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对你父亲向来是敬重有加的啊,是不是外头有人嚼舌根,阿寒,他们是亲兄弟,二爷他断断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童欣语气满是真诚,却不太敢和喻清寒对视,总觉得那阴森森的眼神能把她看透。
意料之中的答案,喻清寒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她那句“他们是亲兄弟”,莫名就让喻清寒觉得不爽,“同父异母罢了,我父亲是正统所出,我祖母是南齐的女战神,不是二叔或老太太可以比拟的。”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亲这么多年来抛头颅洒热血地上战场,威名早已盖过自己的父母,不过奚明华作为南齐女战神的风姿,依旧是几辈人的骄傲。
这亦是老太太心中永远的痛,哪怕她再努力迎合,喻老将军心里只有奚明华,哪怕她已经去世多年,仍然念念不忘她,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填房罢了。
可她是文渊侯的女儿,有自己的骄傲,最开始她也是真心实意对待喻风秦的,直到她的亲生儿子喻致谦出生,她对喻风秦的宠爱便到此为止了。
“阿寒,该说的二婶婶都已经说了,你何时安排我和灵儿相见?”童欣拼命挤出笑容,她知道,那不是喻清寒想要的答案,可是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为了灵儿,她也不能出卖自己的丈夫。
可此刻的喻清寒却是低垂着头,静默不语,她什么话也不说,倒也真是怪渗人的,“二婶婶呐,对不起了,阿寒恐怕不能满足你这最后的念想。”
“什……什么意思?”童欣嗅到一丝不详的预感,她知道喻清寒从来都不是什么软柿子,不过却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周身泛着浓重戾气,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喻清寒闻言亲昵一笑,“因为我这次来,为的是送你们上路,祖母,二婶婶,你们到地底下,去向我母亲恕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