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喻清寒而言,这样就很好,父亲远在漠北霍家,那么她做起事来,也就不需要忌惮这个,忌惮那个。
纵使知道父亲和漠北霍家的交情,喻清寒还是离开座位,朝霍骁的方向,款款跪下,行了个大礼,“清寒多谢霍世子和漠北王救我父亲一命,大恩大德,铭记在心,若有一日霍家需要清寒,定当报答!”
晏烶离在前,霍骁可不敢受她这样的大礼,连忙搀她起身,“喻三小姐客气了,别说大将军与我父王有八拜之交,就是凭着南齐战神的威名,也应该帮一帮。”
喻清寒站起身,柔柔笑了笑,“霍世子大义,清寒佩服!”
“何况我此次前来,还需找明宗帝算个账,秦羽军受袭一事,明宗帝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将此事推诿到霍家头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霍骁一脸不忿。
喻清寒脸上闪过一瞬凉薄,随即满脸忧虑,“世子能有此觉悟甚好,不过清寒想提醒世子一句,南齐并非漠北,明宗帝一向惯用阴谋伎俩,我担心他会对付霍家。”
晏烶离挑眉,语气颇有些不爽,“落落,怎么不见你担心担心我?墨玄王府才是明宗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霍骁这小子,天高皇帝远的,若真要遇到什么事,逃还来得及。”
霍骁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当即便想要离开,“老三,你什么时候这么油腻了?”
“现在。”
喻清寒凉凉觑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送我回去比较好,我砚之哥哥一定还在等着。”
“濡冰就是个麻烦精!”
晏烶离不悦的自言自语,却还是顺从她,起身准备离开,他回到南齐后,温砚之就没打算要找他,现在倒是因为落落的事,一直揪着他不放。
喻清寒眯着眼睛,“你在说什么?”
虽然她也不喜欢被温砚之管控,但却不代表她乐意晏烶离如此评价自己的兄长,何况温砚之对她,可谓疼爱至极,简直比温伊人还要处处周全。
……
终归是要给温砚之一个合理的解释,喻清寒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头疼不已,主要是温砚之不是别人,是她这一世最看重的兄长,亦是未来的温家家主。
所以很多事,喻清寒可以无视,就算是温镜之,也是她想买账便买账,不想理会的话,一样可以不必理会,可是温砚之不同。
所以一回到温府,她没有直接回倚竹院,而且来到君谦阁,她知道,今晚的温砚之必然一夜无眠。
果不其然,喻清寒还未踏进君谦阁,就被靳七拦了下来,“落落小姐,这天都还没亮,您找我们公子有事吗?”
喻清寒抬头看了眼天色,灰蒙蒙的天空像是笼罩了一层纱幔,有种朦胧的美感,喻清寒眉眼弯弯,好脾气道,“靳七,你去告诉砚之哥哥,我的解释,只限今日,过时不候。”喻清寒可以肯定,温砚之一定会见她。
靳七有些气噎,倒是没想到喻清寒会是这么个性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憋屈说了句,“落落小姐请稍后,属下这就去禀告。”
“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喻清寒脸上笑意渐深,似乎因为靳七的吃瘪而心情大好。
晏烶离悄悄站在喻清寒身侧,右手食指轻蹭了一下她柔嫩的脸颊,“好玩吗?你就仗着濡冰宠你,要是换做旁人,谁敢如此?”
“晏世子这话错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大哥着想,此事牵连甚广,甚至会把晏世子你也连累进去,如果现在他不见我,那以后,我一句也不会多说。”
喻清寒说的是实话,一开始她就做了这个决定,温砚之固然重要,但是还至于让她去冒险,此事不仅关乎她,还与晏烶离息息相关。
“所以他一定会见你,喻落落,你所有事都算计的清清楚楚,那你不妨算算,你的心什么时候为我陷落?”
晏烶离的话,字字句句敲击在喻清寒心头,重如千斤,喻清寒背对着他,白了脸,知道他已经离开,才敢抬手捂着胸口的地方,眼眶湿润。
“晏烶离,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无处可逃了。”
靳七如喻清寒所料将话原封不动带给温砚之,得到的结果是,温砚之要见她,“落落小姐,请跟属下来。”
君谦阁内,温砚之坐在自己的书房,算算时辰,从喻清寒被晏烶离带离温家,他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的《佛经》,也不知是因为喻清寒压抑怒火,还是因为晏烶离而克制戾气。
喻清寒进屋的时候,温砚之脸上全无温和之色,反倒是有种阴沉的感觉,喻清寒也不当回事,低了低身子行礼,“落落见过砚之哥哥。”
“落落,你好大的胆子!”温砚之将书往桌上一甩,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更显暗哑。
喻清寒苦涩一笑,“砚之哥哥,我和晏世子离开,是迫不得已,之所以事先隐瞒,也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你知道,温府并非铁桶,若是过早泄露,若是隔墙有耳就糟了。”
她说话一套一套的,温砚之压根就不信,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温砚之多少也摸得准喻清寒的脾性,什么事都是先忽悠了再说,忽悠不过去才肯说实话。
“落落的意思是,在怀疑我?”温砚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喻清寒抬手无奈扶额,知道自家大哥是故意的,却是无可奈何,“砚之哥哥,落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落落,大哥只想听你一句实话,你和永安,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已经有私情?”
感情的事,有时候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可关键是,无论别人还是自己,喻清寒一个也没瞒住,倒不是因为她,而是晏烶离看她的眼神太有侵略性,那种迫不及待想把她据为己有的占有欲,太过强烈。
喻清寒有些心虚,温砚之的话问得直接,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砚之哥哥,我和他……我们很复杂,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晏世子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点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