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喻致谦寻着模糊的影子,露出歉疚的表情。
舒敏芳已经将头摇成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致谦,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母亲何必如此生气,二爷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自保,母亲该庆幸他没有一开始就弃了你,就像丢弃破布一般。”童欣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
舒敏芳已经太过震惊,原本还算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瞪着童欣大吼,“闭嘴!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你把这件事抖落出来,他们怎么会知道。”
“呵呵……”童欣笑得凄凉,原来老太太以为是她说的,也太天真了,她虽然疯癫,却没有傻到头,如何会把这样的事和盘托出,明明是喻清寒不知道在哪里查到的,不过现在,她也懒得去解释了,一心只希望可以保住她的灵儿就好。
“阿寒。”童欣忽然看向温砚之身侧的喻清寒,脸上的表情是历经风霜的决绝,方才她想了许多事,也想通了许多,这一切都是从喻清寒大病初愈后才发生的,那么即使喻清寒无辜,多多少少也跟她脱不了关系,更何况,童欣并不觉得喻清寒无辜。
喻清寒转头淡淡与童欣对视,“二婶婶有事要说?”此刻看着童欣平静的神情,喻清寒彻底安下心,因为她知道,童欣会很配合的。
“你母亲是如何遇害,这其中我做了什么,老太太做了什么,我全部都会说出来。”童欣看着她说,声音平静无波,甚至有些麻木。
“母亲不要啊!”喻清灵心中警铃大作,身为女儿,她如何猜不透母亲的心思。
“夫人,你要干什么?可不能冲动了。”喻致谦是又急又怒,却也知道方才没有开口保她,童欣已经心如死灰。
舒敏芳更是气得心痛难抑,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将童欣掐死一了百了,可到底她什么都没做,不是不想,而是身边站了个女罗刹黄芩,恐怕她还没动手,就会先死的很惨。
秦小雅和站在门边的喻清晓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而且更重要的是,喻清寒一下清除了童欣和老太太,等于是帮她们扫平了障碍,她们也就乐得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不论是秦小雅还是喻清晓,都太得意忘形,压根不会想到,没了童欣和老太太,那么下一个轮到的会是谁?
喻清寒脸上笑容颇有深意,“二婶婶想要什么?直说便是,阿寒能做的绝不推辞。”
“第一,你不能动灵儿。”
“二婶婶放心,我和大姐姐都是嫡女,能相安无事自然最好。”喻清寒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只怕是你女儿做不到的。
童欣松了口气,接着道,“第二,你不能懂童家,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受我连累。”
喻清寒仍是点头,“我答应你。”
“二夫人,请吧。”绿萝硬声硬气将她请出去,转头看向一旁瑟缩的舒敏芳,脸上表情轻蔑,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眼看着童欣被带下去,喻清灵跪着靠近喻致谦,“父亲,父亲……”拉着他的衣袍下摆苦苦哀求。
“父亲,女儿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心系您,心系喻家,从来不曾慢待过您啊,她是您的妻子,您不能舍弃她的。”
喻致谦眼睛恢复一片清明,能做的却也只是一声叹息,“灵儿,为父也无能为力,是你母亲自己做错事了。”
喻清灵颓然松开他的衣袍,她抬起头,娇美的脸上一片怨毒,盈满水光的眸子恨恨地看着喻致谦,“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母亲做这些事,还不是因为您,如果当初大伯母肚子里的是男胎,喻清沣现在能是喻家唯一的嫡子吗?父亲还能平步青云坐到现在南齐第一将军的位置吗?这一切都是母亲呕心沥血为您筹谋而来,您现在说弃就弃,你根本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啪!”
喻清灵白皙的右脸迅速红肿一片,几条清晰的巴掌印令人触目惊心,喻致谦也是气得失去理智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般控诉他。
“你给我住口!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为父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一点教养都没有,莲心荷心,把你们小姐带下去!”
莲心荷心没见过喻致谦对喻清灵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也有些慌了,“大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再惹二爷生气了。”
秦小雅见状,连忙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哎呀大小姐,二爷正在气头上,妾身扶您回房休息休息,看这满脸泪痕的,多可怜啊!”
“走开!”喻清灵还跪着,双手却是用了十分力去推靠近自己的秦小雅,秦小雅没设防,众人也没注意,她一个没站稳,后背直接撞在桌沿上,疼得她白了脸。
喻清晓赶紧跑进来扶着秦小雅,嘴上不忘指责她,“大姐姐,纵使你有天大的怨气,我姨娘是好心,你拿她出气做什么!?姨娘本就在庄子上受了伤,经不起你这么推她,你安的什么心!”
哟……喻清寒简直想搬张凳子坐下来看戏,就这样还能整这么一出谋算,喻清灵安的什么心她是不知道,不过这秦小雅母女的心思她倒是看出来了,当真是沉不住气,童欣才刚被她的人带下去,这俩货色就憋不住坏设计喻清灵了。
喻致谦听得烦躁,当着外人的面,喻家乱成一团,心情顿时坏到极点,再加上看着自家母亲苍老疲惫的脸色,心里更是郁闷了,挥挥手厌弃道,“下去下去,都给我下去,李管家。”
“在……”
李管家应得虚弱,甚至想直接隐身算了,他方才那样放肆,也不知道三小姐有没有放在心上,这种既忐忑不安又煎熬不已的感觉,让他简直度秒如年,只是喻致谦有命,他又不敢不从。
“把她们都给我带下去。”喻致谦抬起手,拳头抵着隐隐作痛的眉心按揉,“见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