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府,
“啊!!!!!”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却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天刚黑,硬生生被惊吓得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前厅里,一家人围坐着吃饭,喻致谦和秦小雅分别坐在老太太左右两边,喻清灵在喻致谦旁边,喻清晓则和秦小雅一起,喻清沣坐在两姐妹中间,像是故意要将她们隔开。
“哪里的贱婢!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李管家。”
喻致谦“啪”一声放下筷子,众人便一动也不敢动,之前的管家舒阿大已经往生,这个管家是喻致谦从外头请回来的,不说多有能耐,起码做事小心谨慎,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样就很好。
李管家已经领会一路小跑着去看发生了何事,紧接着嘈杂声一浪高过一浪,众人根本就压不住。
喻致谦等不及李管家回来,径自站起身,“母亲,您先吃着,我去看看。”
“去吧。”
只是还没等喻致谦来得及跨出门槛,李管家已经脸色苍白急匆匆赶回来,五官端正的脸上尽是慌张,“二……二爷,不好了,出事了。”
喻致谦眉头随即一皱,声音严厉,“说清楚,发生了何事?”
李管家哆哆嗦嗦的,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硬是被吓哭了,“尸体,府门前有具模样很恐怖的尸体!!!”
尸体!?喻致谦心突地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尸体!?”
李管家拼命摇头,“不知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只是想想,胃里便一阵汹涌翻腾的感觉,几欲作呕,他身边几个婢女男仆的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有一个甚至直接吓晕了。
喻清灵和喻清晓面面相觑,喻清晓倒也是醒目,吩咐人将喻清沣带回去,弟弟还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能避免就避免。
喻致谦脸色阴沉看着李管家,“把那具尸体抬到院中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李管家脸憋得通红,满眼恐惧拼命摇头,“二爷,那具尸体,那具尸体抬不来。”
喻致谦似乎这才好像有些理解他们为何个个一副欲吐不吐的模样,冷厉着脸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下人,见喻致谦过来,纷纷退散,“二爷。”
被佣人围作一圈的地上,一具尸体,不对,应该说是一滩肉饼,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方聚集着“嗡嗡嗡”的苍蝇,那声音听在耳畔,令人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关键是,尸体虽然是血肉模糊的,可那张脸却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得清长什么样子,喻致谦吓得踉踉跄跄往后退,“这个人……”
是他安排在温家的人,如今却被人扔在这里,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喻致谦捂住“扑通”乱跳的心脏,甚至开始有些神经兮兮地环顾四周。
“啊!!!”
紧随其后赶来的喻清灵姐妹俩,吓得直接瘫软在地,硬生生止住搀着老太太往这边来的脚步,“致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喻致谦僵硬转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是绷不住,一张脸煞白如鬼厉一般,“母亲宽心,儿子自会解决好。”
老太太寻了一圈在场这些人的脸色,聪明的不上前,只是点了点头,“你看着处理就行,这府里真是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老太太这话也算说的恰当,先是秦小雅母女,再是童欣母女,而童欣是到现在都还是神志不清的,经常说胡话,要么就是像个疯子一样,时常抓狂发脾气又时常哭笑,现在的灵犀阁除了几个伺候婢女,都不大有人敢去了。
“爹……爹爹……”喻清灵吓得泪眼婆娑,喻清晓直接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喻致谦本就慌不择路,下意识就将怒气发泄在下人身上,“都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老夫人和小姐们送回房,把这里清理干净,难不成留在这,当喻府的招牌吗?”
喻家虽是武将世家,但喻风秦离开后,这里的仆从大多都是普通人,即使不是,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恶心的场面,让他们处理,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是……”
虽然这么应着,在场的仆从都不免在心里嘀咕,怎么偏生他们这么倒霉,以前大将军在的时候,喻府是何等风光无限,就连门口都有秦羽军的人把守,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喻致谦站在原地看着佣人们处理尸体,才逐渐冷静下来,他越想便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自认计划天衣无缝,并有错漏,还有温家,温家是世代文臣,哪有这样的本事,处理尸体,又不声不响扔进喻府!?
喻致谦越想,身体越觉得冰冷,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哪一环,还是最重要的一环,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来,难不成,喻清寒身边,还有秦羽军的人?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喻致谦头皮发麻,默默又否定不该有的想法,当初他就是为了永绝后患,秦羽军主力,全都安排去了漠北,留下来的那些根本构不成威胁,因为那些人并不是喻风秦的心腹,而是他后来安插进去的。
对了,喻文州!?他或许知道一些,毕竟他是唯一从漠北回来的人,喻致谦转头向李管家交代几句,“我出去一趟,府里的事交给你了。”
“二爷放心。”李管家保证,“绝不会再出任何事。”
“最好是。”喻致谦匆匆忙忙离开,所以他并未注意,前厅屋顶上,两团小小的影子。
“紫菀,你去跟着他,我回去禀告。”影娆自知轻功没有紫菀好,不过跑腿这种事她还是能做的。
紫菀倒也没拒绝,默默点头转身一跃就跟着骑马只带了几个人的喻致谦去了。
而影娆则冷笑一声,离开了喻府,她所要的震慑目的已经达到,纵使喻致谦发现端倪,短时间内他应该不敢再对喻清寒做什么,因为那具尸体,足够激起喻致谦心里最深的恐惧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