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
是凌恪的声音,喻清寒和凌若同时转头,见凌恪踏着大步从凌若刚才的方向走过来,伸手将凌若带到身后,低沉着声音,“来人,送公主回宫。”
“太子哥哥……”凌若还想再说什么。
“听话!”凌恪一个严厉眼神看过去,后者立马害怕的缩了一下。
“公主,咱们先回去吧。”不远处的方嬷嬷,也是凌若的奶妈上前来,哄着凌若离开。
不意外太子的出现,凌若叫住她的时候,喻清寒便猜到了,“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款款福身,喻清寒自始至终脸色淡漠如常。
凌恪瞧着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
“臣女不明白殿下所言。”喻清寒装傻,心中却莫名感慨,这俩人果真是亲生兄妹,都喜欢问人为什么。
凌恪顿生无力感,“阿寒,你明白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本宫问的是什么,你为何要拒婚,为何不愿嫁给我?”
“殿下。”喻清寒当真是心累了,“没有为何,长久以来,臣女都当你是兄长,此外再无旁的情意。”
“我不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阿寒,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凌恪步步紧逼,喻清寒连连后退。
“殿下应当知道童言无忌四个字,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幼时的话岂能当真?”
“是吗?不能当真吗?”凌恪这话也不知道是问喻清寒还是问自己,“可是阿寒,我当真了。”即便是从前没有在意,可他现在,的确是当真了。
“那是殿下自己的事,与臣女无关,时候不早了,臣女的家人还在宫外等着,请殿下见谅。”喻清寒急着离开,她发现凌恪
似乎有些不对劲,上一世可没见他有多热情,怎么现在竟变得像块狗皮膏药一般,贴上去撕都撕不下来。
见喻清寒急欲离开,凌恪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喻清寒没设防,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自然不会再好言好语,“皇宫内院,殿下贵为太子,还请自重!”
只是凌恪毕竟是成年人,喻清寒在他面前,不过是个身高只到胸前的半大孩子,此时喻清寒严肃的脸在他看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自重!?阿寒,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自重?”
这种时候,凌恪暴戾的性子被激发出来,他是明宗帝的骨肉,身上流着明宗帝的血,要说完全不像那是不可能的事,比如现在,明宗帝的喜怒无常,凌恪像了十足十。
不远处站着的绿萝和影娆只能干着急,皇宫内院,自家小姐面对的还是当朝太子,她们只能祈祷,能有个人从天而降,帮帮小姐。
“凌恪,放手!”
一声更为暴戾,怒不可遏的声音,伴着周身散发着摄人寒气出现的男人,伸手稍微用了力抓住凌恪的手腕,疼得他倒吸一口气不得不松开手。
凌恪听见声音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一瞬间恢复翩翩风采,淡定看向来人,“兄长怎么还没离开皇宫。”
“我若是离开了,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晏烶离冷笑,不动声色护喻清寒在身后,“太子身为一国储君,竟连起码得君子风度也无。”
大剌剌的嘲讽,激的凌恪面色冷郁,“兄长是否管得太宽了?这是本宫和阿寒之间的事,还请兄长不要插手!”
“阿寒?叫的这般亲密,我怎么记得方才人家喻三小姐已经拒绝了你。”
突然的严厉,晏烶离脸上冷冰冰的,墨黑的瞳仁邪肆凌冽,叫人不敢直视,他看着凌恪,竟是缓缓上扬嘴角,“凌恪,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强人所难了?”
“我……”凌恪张嘴想要辩解,可到底他还是怕晏烶离的,这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晏烶离作为墨玄王世子,无法无天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小时候没少教训凌恪等等几位皇子。
所以现在虽然大家都长大了,但对晏烶离,还存有当年他混世魔王的印象,轻易不敢招惹。
奚临君和席子陌站在边上看戏,这出英雄救美,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算是可喜可贺,起码咱们生人勿近的王世子,看起来有那么点人的气息。
晏烶离见他一时无言,倾身向前,眼神犀利如刀剜着他,低着嗓子,在这空旷的,更透着彻骨的妖凉,“凌恪,别怪本世子没提醒你,温家如今人人都护着她,你是觉得这太子之位坐稳了,所以敢去触温丞相的霉头?”
凌恪瞪大眼睛看他,不得不说晏烶离的话虽不留情面,却句句实话,温丞相在朝中影响力非比寻常,眼下的确不太适合与喻清寒纠缠,还是回裕宁宫问过母后再说。
“本宫谢过兄长的善意提醒。”凌恪没有去看晏烶离身后的喻清寒,而是转身离开。
倒是喻清寒,怔怔看着晏烶离的后背愣神,从他出现到现在,喻清寒还没有完全屡清楚,乱烘烘的脑子宛若一团浆糊。
晏烶离转过身,见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瞬间敛去一身的寒气,“怎么?吓傻了?”
喻清寒终于回神,极不客气白了他一眼,“多谢晏世子拔刀相助,救小女子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这话说的过于夸张,凌恪再怎么没分寸,也断不会在宫里对她做什么,晏烶离听出喻清寒这是在说反话,嫌他多管闲事。
“你这丫头,忒不识好歹。”晏烶离倒不生气,幽邃眸子径直看她,没有任何修饰,“刚才要不是我,你可是要被太子纠缠好一阵的。”
“所以我道谢了,晏世子还想如何?”喻清寒回应的颇为不耐烦,或许是因为今日见到的旧人太多,她混乱的大脑急需时间平静,而她的情绪,同样需要平复。
那些曾以为能够相处一辈子的人,现在皆成了她的杀父仇人,而她却还要若无其事与他们周旋,若说要做到心如止水是根本不可能的。
“喻清寒,你不必对我竖起浑身的刺,没有人想要你如何!”晏烶离眸染寒霜,咬牙切齿道,“你当真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