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
奚临君拍了拍袖子,语气明显的心不在焉,他偏爱白袍,所以时常会沾染些污渍,也是个麻烦事,而站在他面前那人,苍青色的锦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蟒,头上却又是束着温润如玉的玉冠,此人背脊挺直,自有一身傲骨。
“听见了。”男人转过身,那一双极具辨识度邪魅流转的眼睛,实在让人印象深刻,举手投足间尽是随性洒脱,却又处处透着华贵之气,他是晏烶离,是南齐最尊贵的王世子。
此时他们正在陌上阁的茶室,晏烶离站在窗前,奚临君则是刚刚进门,矮几上摆放了一盘棋,黑子居多,白子竟是只有一个。
数十个黑棋围成四四方方的形状,中间那一点白显得尤为突兀,奚临君被这诡异的棋盘吸引,走过去,若有所思的“啧”了一声,“阿离,你这又是在摆弄些什么?”
“看不出来么?我在下棋。”晏烶离不紧不慢走向他,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而那颗白子,就是喻清寒。”
奚临君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什么意思?你是意指她现在是四面楚歌的局面?”
“嗯哼。”晏烶离应了声。
奚临君就着阶沿坐了下来,近距离观察这一盘棋,他并非不动这棋局,他不懂的是晏烶离,“阿离,喻家那丫头四面楚歌跟你有关系吗?”他问了句,随即话锋一转,“不对阿离,你有点不对劲,你好像对那丫头的事特别感兴趣。”
晏烶离亦盘腿坐了下来,袍子下摆往后轻扬,对奚临君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太子的事,是席子陌一时冲动,害你背了锅,被师傅训斥,抱歉。”
奚临君摆摆手,“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阿离,我就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好玩,也许就像你说的,我真的对她的事感兴趣吧。”晏烶离说着,用袖子一甩,满盘棋子被甩落在地。
奚临君不是看不出来晏烶离多少有些反常,从他认识晏烶离到今为止,奚临君还从来没有见过,晏烶离脸上出现过近乎茫然的表情。
“阿离,你究竟何时才能下定决心?”奚临君有些无奈,“难道你对凌家,还抱有一丝期待?”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契机。”
“你说的,不会是喻家那丫头吧?”奚临君满脸不可思议,却见晏烶离并未反驳,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晏烶离懒得跟他争辩,声音微微泛着冷意,“奚临君。”
奚临君瑟缩了一下,“我就是开个小玩笑,想也是不可能的,你和那丫头,也就在喻家正经见了一面,怎么可能?”
“喻清寒,她想对付的,不止她二叔。”晏烶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阴郁凝重的声音响在静谧的茶室,不自觉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奚临君对晏烶离说的这话感到莫名其妙,“阿离,我没明白,那丫头除了对喻家二房怀恨在心,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啧……你是说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