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说,“或许萧大哥知道,只是我们一直不敢问他。”
“说到这个,小姐,萧大哥一直跟我们说,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您,只是他现在行动不便,他说他一旦养好伤,必会亲自向您请罪。”蓝若说到萧燃,脸上闪过一抹深切的悲痛。
喻清寒猜想,说不定秦羽军的军符,真的就在萧燃身上,又或者他真的知道什么别的隐情。看来问这两个丫头是问不出什么的,还是找个时间,再和奚临君商议,让她早些见到萧燃。
“你们这次去漠北,可有带回来什么?”哪怕是那里的一小抷泥土也好。
“带了这个。”青芷从怀里拿出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头竟然真的就是泥土,红得发黑的颜色,像是被鲜血浸染了很久很久。
喻清寒如获至宝一般,从青芷手里接过玻璃瓶,笑得眉眼弯弯,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一滴一滴落下,落在透明的瓶身上。
“谢谢,谢谢你们,为我去这一趟。”喻清寒将玻璃瓶贴在脸上,仿佛这样,还能感受到父亲,还能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微微勾起的弧度,笑着笑着,突然就变得嗜血起来,眸中一片寒霜,到最后,凝固成化不开的冰。
原本,该是她去的,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她去给父亲收尸的,哪怕是见他最后一面,也无妨。她终究两世都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两世的遗憾,捧着手里的玻璃瓶子,终于还是让喻清寒痛哭出来。
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是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亦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憾恨,历经两世彻底爆发,她哭的很小声,像小的时候,受了委屈伏在父亲腿上求安慰时候的哭泣,肩膀一下一下耸动着,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橙蒙没想到喻清寒会有如此情绪失控的一天,重生以来,她淡定如斯,运筹帷幄,从来没有像这般,哭成一个委屈孩童,心疼的,悲伤的,甚至是绝望的气息包围着她,就算要安慰,也让人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安慰。
青芷蓝若更是措手不及,只以为是她们带回来的泥土,触了喻清寒的伤心处,一时间自责不已,青芷哽咽着声音,“小姐,您别哭了。”
喻清寒就这么站着,任由脸上的泪水肆虐,她知道,再多的遗憾,再大的悔恨,也换不来父亲,那个她心里最风光霁月的人。
此时小窗前,一抹人影一晃而过,无声无息躲在角落,他轻功堪称出神入化,只要稍稍注意,没有人察觉得了他的存在,整个人犹如鬼魅一般。
此人一身黑袍,负手而立,即使蒙着脸,依旧遮不住他那股子邪肆冷傲的气势,幽深似海的眸子,染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情绪,眉头微微蹙着。
因为这个人,此刻被屋里低声啜泣的人弄得焦躁不安,想闯进去,又怕自己这样会吓坏了一屋子的人,他不曾体会过那种悲伤到极点,绝望到极致的心情,他出生在墨玄王府,注定了他可以高高在上,无法无天,甚至如果他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