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儿子突然就转变话锋,但她知道,这一定和面前的喻清寒有关系,她在喻府做了那么多年的女主人,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更何况,就连一向端庄贤淑的儿媳妇,如今都变了脸色。
可见昨天之事,定然有别的隐情,她目光沉沉看向中间那人,三丫头还是从前那般唯唯诺诺的眉眼,只是举手投足间,怎么好像是换了个人?
“三丫头,你身体不好,此事交给你二叔处理吧。”喻老夫人自然是顺着喻致谦的话头。
只是,喻清寒若是肯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她就不叫喻清寒。
闻言,她抬眸,嘴角勾起浅浅笑意,眸中似有一抹戾气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她慢悠悠地开口,“祖母这话错了,事情虽然关系着大姐姐,却也不是全与三娘无关,大姐姐口口声声此事是三娘做的,无论如何,三娘也要给自己一个公道才是啊?”
喻致谦脸色愈发难看,不动声色看了眼伏在自家夫人怀里的喻清灵,随即道,“你大姐姐也是一时糊涂,说的糊话,三娘,你们姐妹向来情深,不要太计较了。”
“可是二叔,这事还关系着太子,咱们只当成喻府的私事处理,真的好吗?适才我来修善阁的时候,经过府门口,隐约看见好像有东宫的人在门口徘徊。”
哼,想把这件事轻轻揭过,我便偏不让你如愿,以为封住府里人的口,这事就传不出来了?笑话,纵使东宫不理会,明宗帝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有这回事?”喻致谦愣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喻清寒的意思,她这是在拿太子压他,若是想要把这事轻易挑过去,没有太子的允准,是不可能的。
喻清寒一本正经点头,“自然是,不信二叔您差人去门口探探,准保有东宫的人。”她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关心长姐的三妹。
喻致谦有些迷惑了,他突然惊觉,自己竟然看不透喻清寒,那一颦一笑,似乎都是经过无数次的练习,让人真是一丝破绽都看不出。
“不好了不好了……”六子扬声大叫,直冲冲地跑进来,“二爷,出大事了!”
“没规矩的东西,这里也是喧哗的地方?当心吓着老夫人,我看我脱你一层皮。”喻致谦厉声疾斥,他现在一听见“不好了”这三个字,本能地就绷紧神经,生怕又出什么事。
六子气还没喘匀,听了喻致谦的话,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该死,只是二爷,真的出事了。”六子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喻清寒算算时间,从昨天就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喻家人,这会子也应该知道,今天满城传热闹了的事。
喻致谦见他这般惊恐的脸色,心里一沉,“说,又出什么事了?”
六子趴在地上,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忐忑,“回二爷话,小人方才出去采买,听见淮阳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说昨天咱们喻府的事。”
“说喻府的什么事?”
喻致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就望向脸上没什么血色,躲在童欣怀里瑟瑟发抖的喻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