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假山后面的影殊听得一阵恶寒,真是不明白主人为何要让他来听喻家三小姐和太子的谈话,不过这太子装模作样的功夫还挺炉火纯青啊,希望三小姐不要上当才好。
喻清寒用力咬破舌头混合着血水往喉咙里咽,才勉强忍住内心的杀戮与戾气,后退一步与凌恪径界分明,眸色清明看着他,“殿下请自重,三娘失去父亲,只是一介孤女,担不起殿下的厚爱。”
“阿寒……”凌恪面露无奈,喻清寒的话让他有些受伤,冥冥之中,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凌恪觉得,喻清寒的反应并没有同他预想的那般,被感动从而产生对他情愫,再接着便是利用喻清寒的信任达到目的,却绝不是现在这样,喻清寒距他于千里之外,甚至凌恪还隐隐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一点点的厌恶。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凌恪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喻清寒,凌恪可以说是,除了喻家人以外最了解她的人,然而现在,他竟有种看不透摸不着的茫然。
“看来殿下不是真的介意弄脏衣服,既然这样,清寒告辞。”
喻清寒毫不犹豫转身,红菱已经小跑过来,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正要去搭她的手臂,却在触碰到她手指那一瞬间,吓了一跳,脱口就问,“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般,丝毫没有人气,红菱后知后觉去看喻清寒的脸色,发现竟也惨白的吓人,两瓣唇小小薄薄,没有血色,眼眶周围红了一圈,显得脆弱又无助。
背对着凌恪的喻清寒,终是卸下了所有伪装和防备,纵使她强迫自己镇定,淡然面对,可眼前人,不仅是她曾经深深爱着的男人,更与她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重生之后第一次相见,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凌恪在她心里的影响力。
“请太子殿下恕罪。”橙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径直跪在凌恪面前,脸色凝重而肃然,“我家小姐自大将军离世以来,一直病着,今日能撑到这个时辰已是不易,还望殿下垂怜,能容我家小姐回寒竹苑。”
凌恪不由望向几步外那抹虚弱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心,点了点头,“那快把她扶回去好好休息。”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只是大小姐和二爷那边?”橙蒙欲言又止,这要说不说,欲拒还迎的分寸,她掌握有度。
凌恪大手一挥爽快道,“无妨,本宫允许的,没人敢有异议。”
莲心在旁边心焦不已,现在这种情况,跟她家小姐计划的安全不一样,就这么让三小姐回了寒竹苑,她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这场宴席,三小姐您和太子才是主角,您就这么回了寒竹苑,奴婢没法向二爷和大小姐交代。”
这莲心算是聪明伶俐了,理由说的清楚明白令人无可反驳,只是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喻清寒,也只能算她倒霉,用喻致谦父女施压,简直可笑。
红菱觉得,自家小姐的手似乎又冰冷了几分,喻清寒并未转头,只虚着声音道,“莲心,殿下都发话了,难道你想忤逆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