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有心了。”喻清寒将书放到石桌上,红菱搀扶着她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面前的平鸽,声音听着是虚弱的,却隐隐的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使平鸽不敢与之对视。
橙蒙上前一步替她披上披风,“小姐还在病中,当心着凉。”
喻清寒拢了拢刚披在身上的披风,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平鸽,“你起来吧,若是让二婶婶知道了,还以为我是故意刁难。”
橙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笑脸迎合道,“平鸽姑娘对小姐如此恭敬有礼,二夫人知道了,该是很欣慰的,你说是吧,平鸽姑娘?”
“是这个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让平鸽脸上的假笑都要绷不住了,一抬头,红菱已扶着喻清寒先走一步。
橙蒙直接道,“平鸽姑娘还是快些跟上,我家小姐院里素来不喜欢有外人。”
平鸽表情狠狠扭曲了一下,跟上橙蒙的脚步,心里已经暗暗恨了喻清寒,还有她的这两个婢女。失去兵马大将军这个倚靠,看她们还能风光到几时?
喻清寒走在小道上,今天并未戴帽纱,仍是粉黛未施,微风拂过,发丝轻扬,衬得她本就小巧瘦削看起来更尖了。
从小道穿过,便是假山,这附近有处莲花池,那莲花池旁,曾经是喻清寒除了寒竹苑外最喜欢待的地方,不过自从父亲去世后,除却几天前她出府去了趟仁景堂外,再未踏出寒竹苑半步。
因着太子殿下的尊贵身份,府中上下忙得团团转,喻清寒一路看见不少的丫鬟小厮跑腿,来去匆忙,对小道上的喻清寒视而不见,却竟有几个冲后面的平鸽打了招呼,那讨好的样,使得平鸽得意不已。
“三小姐勿怪,这些丫鬟不懂事,回头等奴婢告诉二夫人,看不教训她们。”平鸽虽是这么说的,语气却掩盖不了幸灾乐祸,丝毫不知收敛。
喻清寒苍白脸上笑意淡淡略过,“无妨,不过是些丫鬟,你别太在意,若是说与二婶婶知道的话,没得污了她的耳朵。”
“三小姐说的是。”平鸽只以为喻清寒是不想惹事,登时便打消方才对她的异样感觉,定是胡乱想的,淮阳城谁不知道喻清寒是个草包,而现在,她的将军父亲也死了,在喻府,哪个理会她?
平鸽心里想的什么,喻清寒清楚,却懒得对付,不过一个婢女,将来二房倾覆,有她哭的时候,只是现如今,她们越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她就越安全。
……
她今日身子格外不爽,从寒竹苑到喻府门口,硬是花了一刻钟时间,额头,后背虚汗不止,半副身子倚在红菱身上,又由橙蒙在旁边搀着,亦还是像随时要晕过去一般。
“哈哈哈……”
还没走到,便听见前面热闹得很,她二叔的笑声真是爽朗,喻清寒唇边轻扬起讽意,以往这样的大场面,若有父亲在府中,基本是轮不上他的,而每逢父亲上战场之时,喻府又是冷冷清清,也用不着他。
而今父亲不在了,他不必处于兵马大将军的阴影下,自然诸事顺遂,心情愉快,如今更是由他领着府中亲眷,迎接太子殿下的车马,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