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顺着窗口翻出去,便见一道身影从墙角一闪而过,她追过去,那人却已是无影无踪,一时气得直跺脚,暗怪自己轻功不如那人。
夜色下,玄袍男子立于城墙之上,负手而站,身姿挺拔,光瞧背影便是气度不凡,方才紫菀追踪不及的人影此时不偏不倚落在他身后,“主子,信已送到喻家三小姐手中。”很显然,这人是他的属下。
“好。”男子点头,嘴角已多了一抹满意的笑。
“主子,不过一介孤女,您为何要帮她?”
男子转身,精致绝伦却又处处透着邪魅之色的脸暴露无疑,深褐色眸子在夜色照映下,显得格外幽深,剑眉飞扬桀骜狂狷,气势难挡,此人便是今日仁景堂中与奚临君同处一室的男子,而奚临君唤他作“阿离”。
“七字打油诗,昨夜杏花树前的人影,还有今日仁景堂,她拿着奚家玉佩去找奚临君谈生易,这种种足可证明她绝不像世人所言的那般草包。”他神情邪肆不羁,幽深眼眸亦是透出丝丝笑意。
“主子是想任她为己用?”男子轻声问。
阿离摇头,语气懒懒,“没有,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丫头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这阵势,倒像是在织网,准备什么大事一般。”
阿离剑眉一挑,颇有兴味的说,“那咱们不妨先看看戏。”
“主子说的是。不过看那喻家三小姐心思缜密,布局如此周全,恐怕是个不好对付的,日后会不会碍事?”男子的话透着些隐忧。
阿离冷笑,眸色凉薄如水,“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若碍事,杀了便是。”
……
“小姐,奴婢没有追上那个人。”紫菀一脸懊恼,接连两次发生这样的事,小姐会不会觉得她很无能?
喻清寒起身,将信伸到烛火下烧成灰烬,红菱递过手帕给她擦了擦手,喻清寒轻笑,并未见一丝不悦,“紫菀,你不必太过在意,他既然有胆子把信送到喻府,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这么说,小姐知道是谁?”红菱搀着喻清寒坐下,橙蒙眼明手快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喻清寒端起杯子晃了晃,“不知道。”
“小姐,那……”橙蒙脸色一白,“会不会是二房的人故意试探?”
说到二房,喻清寒眸中不自觉多了一抹冷意,“不会,这喻府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犯不着多此一举,况且今夜我二叔尚在皇宫,哪来的时间布置。”
“小姐说的不错,方才我追出去,隐约看那人利落的身手轻功,不像是二房的。”紫菀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习武之人,能力如何自然一眼可辨。
红菱担忧的说,“小姐,奴婢心里总有些不安,自昨晚绿萝她们回来您察觉林中有人开始,咱们做的事就好像有人提前知晓一般。”
喻清寒手撑头歪着脑袋,“其实也不必太过忧心,咱们什么都没做,既然背后之人暂时不知是敌是友,那揪出来便是。”
紫菀眼眸一亮,“小姐有法子揪出那人?”
“这事不着急,他如此费心送信通知我,想来也不会是我二叔的人,过几日太子要过府拜祭爹爹,需得早些做准备。”喻清寒搁在桌上的右手,食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像是在安静沉思,可神情总透着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