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灵见母亲脸色郁郁的,看向秦小雅的眼神便多了一抹深意,不过是个妾,有什么可得意的,竟敢在母亲面前挑衅,不自量力。
“祖母,晚课时间快到了,孙女想先告退。”喻清灵声音柔柔,态度也是知性大方。
喻家世代从军,也只有喻清灵这一代才多了女子,因此舒敏芳对这几个女孩的教育还是颇为重视的,听得喻清灵说是上晚课,忙道,“那你快些去准备着,别耽搁了。”
“如此,孙女便告退了。”喻清灵对老太太说完,还不忘看了眼童欣和对面的秦小雅,“母亲,小娘,清灵先回去了。”
眼看着嫩粉色身影消失在厅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喻清晓隐在阴影处的眸子多了一丝嫉恨,同是喻家二房的女儿,待遇却是如此天差地别。
见自家女儿都走了,童欣又坐了一会,终是挨不住眼前天伦之乐的场面,起身朝主位上的老太太行礼,“母亲,儿媳也去祠堂那边看看,大伯那里的蜡烛香火可不能断了。”
“快去吧。”老太太松了口。
童欣踏出门槛却已是换了副脸色,表情阴郁,身后的丫鬟彩雀和平鸽对视一眼,静默不言,这种时候,谁先开口谁倒霉。
“不过是生了个儿子的贱妾,有什么可狂的。”童欣边往东边祠堂走去,嘴上说着不忿的话,看的出来,她方才是受了些刺激的。
“夫人且宽心,左右大小姐与太子殿下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又有将军护着,日后定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彩雀是个最会看眼色的,也不顾这番话有什么不妥,张嘴便来。
平鸽也附和,“说的是呢,明年就是大小姐及笄了,夫人莫要同秦小娘怄气,精力花在大小姐身上才是正理,待大小姐当上太子妃,看那贱妾如何能狂妄?”
彩雀和平鸽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让童欣脸上松快不少,她佯装呵斥道,“你这俩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太子殿下何等尊贵身份,当心让人听了去。”
“听了去便听了去,奴婢们说的是事实,放眼整个淮阳城,谁人不知大小姐才貌双全,是城中第一才女呢。”彩雀昂着胸,那脸上瞧着确实是骄傲满满的。
“就数你这丫头嘴甜。”童欣已是被哄得身心愉悦,“赶紧进去看看那人案台上的蜡烛香火还烧着没?这要是断了可怎么是好……”忧虑的语气,声音听起来却无半分担心,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祠堂门口那棵老槐树上,树影晃动间,多了一抹素色,已近黄昏,祠堂这处一向偏僻,如今更是昏暗不明,如同黑夜,只听得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仿若一声声凄厉的呼嚎,引得站在祠堂屋檐下的童欣抱紧双臂,汗毛直竖。
“彩雀,平鸽,你们是怎么回事?让你们看个烛火怎么这么慢?”童欣张着嗓子喊,试图驱散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却在话音刚落那一刻,一阵厉风自她身旁刮过,紧接着她便眼睁睁看着祠堂里供奉祖先牌位的烛火香台一个个翻倒在地,伴随着的是彩雀和平鸽的惨叫,“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