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远山的援军一到,景棠的实力大增,决定把凤翔城围起来,堵住蔡金蛇的所有退路。于是便把大军排成一个连环阵,把凤翔城包围了起来。
看景棠把凤翔城包围了起来,蔡金蛇这下急了。在他看来,就算凤翔城守不住,他还可退守福宁。就算福宁最终也守不住,最起码他还有活命的路。现在景棠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摆明了是不给他活命的机会。看来,景棠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看景棠围城,蔡贤也急了,跟蔡金蛇说:“爹,我们不能这样守下去,就算城守住了,时间长了,也会饿死。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战,寻找机会脱围。”
周德政也说道:“岳父大人,二哥说有道理,如果我们再守而不战,就是坐以待毙。”
蔡金蛇叹气说道:“景家军骁勇,就算我们出战,也未必能打得赢,弄不好,凤翔城会丢得更快。”
蔡贤说道:“爹,战,还有机会,不战,就真的是等死,请爹三思。”
蔡金蛇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你想怎么战?”
蔡贤说道:“我有一计,也许可以反败为胜。”
“哦,说来听听。”
“我们给景棠去信,说我们愿意投降,然后趁着景棠不备的时候,夜劫他的帅营。”
蔡金蛇想了想,说道:“计是好计,就是不知道景棠上不上当。”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我觉得景棠不会有怀疑。现在他们势大,我们投降,合情合理。”
蔡金蛇又是沉吟了良久,然后点头说道:“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现在我马上给景棠修信。”说着,拿起笔,当场就给景棠写了降书,说三天后,开城投诚。写完降书之后,便遣人给景棠送去。
没多久,信使回来了,递上景棠的回书,说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接受他投降。看景棠上当了,蔡贤欣喜若狂,说道:“爹,我们今晚就劫营,活擒景棠父子!”
“好,你去挑选精兵,今晚午夜出兵。”
“是,爹。”蔡贤领命去了。
周德政高兴地说道:“岳父大人,只要能消灭景棠父子,景家军不战自败。”
蔡金蛇也看到了希望,兴奋地说道:“能否打败景棠父子,就看这一战。”
蔡贤精心挑选了二万精锐的骑兵,不但配备了最好的装备,还在马蹄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并让他的心腹副将亲自领兵。今晚,他要活捉景棠父子。
到了午夜,外面的营地一片静悄悄,随着蔡贤一声令下,那二万精锐便奔出城,向景棠的帅营杀去。
虽然现在已经回春,但早春的夜晚,月色凉如水,夜风依然凉如寒刀。
那二万精锐骑兵目标明确,不一会便已杀到景棠的帅营前。他们到了营前,稍兵才发现,忙叫了起来:有人劫营啊!然后撒腿往营阵里跑去。
见景家军毫无防备,偷营的蔡军暗喜,策马冲进营账,准备大开杀戒。但他们冲进营账之后,却发现营里没人,而前面正有一队人马在逃跑,衣衫不整的,溃不成军。蔡军一见,以为是景棠他们要逃跑,不假思索,便策马追了上去。见他们追来,前面逃跑的人跑得越来越快了,队伍也越来越散了。
蔡军追了一两里路之后,终于追上了那些逃命的人,正要展开杀戮。就在这时,突然两冀各冲出一支骑兵,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砍杀,凶猛之极。看到对方突然杀出人马,蔡军意识到上当了,领军的副将马上传令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后路已经被一支部队拦住了,刚才安静的营账,开始人马沸腾。
见退路没了,蔡军也只好奋起迎战。但他们发现上当之后,心已怯,战斗力已经下降了不少,再加上景家军本就勇猛,又是有备而战,他们那里是对手。
一直站在城楼上观战的蔡贤,见自己的部队冲进景棠的帅营之后,却没有战斗的声音,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但想退兵已经来不及了,忙匆匆点了一支队伍,打算去救援。但他们刚冲出城,便有一支景家军向他们杀过来。蔡贤一见,不敢应战,匆匆带着兵马回城。
回城之后,他又上了城楼,然后便见景棠的帅营后面灯火通亮,杀声震震,知道两军已经开始猛烈激战。根据情况判断,蔡贤知道他上当了,景棠已经设好陷阱,就等着他跳进去。
好你个景棠,果然狡猾过人!这个时候,蔡贤是后悔莫及。
到了天亮,战斗终于结束。蔡贤派出去的骑兵,全军覆没。这半夜,蔡贤一直站在城楼上,一直不曾离开半步。
战斗结束之后,蔡贤才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府。蔡金蛇也是整宿没睡,一直在等蔡贤的消息。他见蔡贤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不由一凉,知道偷袭失败了。
“爹,偷营失败了,出去的将士,没一个回来。”蔡贤苦涩地说道。
蔡金蛇的脸色黑中带青,恨恨地说道:“这个景棠简直就是个妖怪!”
“他比妖怪还狡猾。”
蔡金蛇长长叹了口气,无不悲凉地说道:“看来,蔡家要亡在他们景家的手里了。”
“爹,我们绝不能向他们屈服。”
“你还想再战?”
“不错,我们还有近二十万的军队,还没有输。”
蔡金蛇沉默了下,然后沉声说道:“好,跟他们拼了。”
“爹,明天我们就向他们挑战。”
“好,爹给你压阵。”
第二天,蔡贤向景棠下战书,要与景棠决一死战。景棠答应了。于是,蔡贤便亲率八万兵马,列阵城下,迎战景家军。见蔡贤出战,景棠也收缩战线,列阵与蔡贤对峙。
蔡贤对景棠已经恨之入骨,策马出阵,向景棠喊话。见他出阵,景棠也策马出阵。等景棠走近,蔡贤恶狠狠地说道:“景棠,我们蔡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赶尽杀绝?!”
景棠说道:“这个问题要问你们自己,不要问我。”
“我们蔡家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景家的事情。”
“你们作恶多端,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说得好听,以我看,你们景家不过是银虎的一条狗而已。”
景棠也不动怒,问道:“你是要和我单打独斗吗?”
如果不是蔡贤知道自己并非景棠的对手,他一定会扑上去,把景棠的脖子拗断,然后吸景棠的血。看蔡贤气鼓鼓的,景棠笑道:“如果不是要和我单打独斗,那就少说废话。”
蔡贤瞪着眼看了景棠好一会,然后说道:“我摆阵,你敢不敢来破?”
景棠笑道:“好啊,让我看看蔡二公子有什么拿手的功夫。”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蔡家军的厉害。”说着,蔡贤策马回阵,然后不断地挥舞令旗,不一会,便摆下了一个长蛇阵。
这长蛇阵变化多端,可演变出十种阵法,也算是厉害,就是不知道蔡贤能变出几种。
见蔡贤摆出长蛇阵,景棠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上的令旗。他的令旗一挥,军中的战鼓便开始擂响。随着战鼓声,本来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队伍突然向两边闪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看大军已经让出路,景棠又挥动着令旗,然后,只听见大军的后面突然响起了奔雷般的声音,竟盖过了战鼓声。不一会,只见一群战马争先恐后地奔跑过来,穿过两边的队伍,向蔡军奔去。
这些战马都像受了惊的野兽,红着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奔驰,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捕它们一样。很快,它们便冲到了蔡军的阵营。蔡军给它们一冲,布排着好好的阵列顿时乱成一团,士兵四处逃散。看蔡军已乱,景棠令旗一挥,两万骑兵已出,向混乱的蔡军冲杀过去。
原来,这些战马都是那天晚上袭营的蔡军留下来的。捕获它们之后,景棠本想再组一队骑兵,但看到蔡贤的战书之后,知道蔡贤想与他正面交战,便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些战马来破蔡军。于是,他挑选了五千匹战马,命人在战马的尾巴上都淋了火油,然后在大军的后面候命。等蔡贤摆好阵之后,他便命人点燃战马尾巴上的火油。而战马的尾巴一着火,受惊之下,就会忘命地狂奔,不用他出兵,这些战马就完全可以击溃蔡军。
这种破敌之法,之前他与段飞就玩过几回,每回的效果都非常好。
大规模的作战,最忌讳的就是阵列的溃乱,所以蔡军一乱,不但要应付那些受惊的战马的冲撞及践踏,还要应付景家军的冲杀,他们就是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因此,很快就给景家军杀得落花流水。
见势不妙,蔡贤忙鸣金收兵,然后与押阵的蔡金蛇率先领着亲兵逃回凤翔城。他们一走,大军更是兵败如山倒,纷纷也跟着往城里逃出,哪里还管什么阵不阵法的,哪里还顾着应敌。
看蔡军已经全线溃败,景家军一路追杀,本想趁机杀进城里。但蔡金蛇见势不妙,也不管部队有没有全部撤回,便下令强制关闭城门。那些来不及回城的士兵,纷纷愤怒地捶打着城门,呼喊着开门。但蔡金蛇怕景家军趁机杀入城,哪肯开门。
那些被关在城外的将士,呼天不应,呼地不灵,只好弃械投降。这一战,基本判了蔡金蛇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