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战事,来往西南的客人锐减了不少,所以这段时间悦来客栈的生意冷清了很多。由于店里的事情不忙,马元的那些弟子闲聊的时间比以往多了许多。这天,看没什么事情,又有几个弟子围在一起吹牛。有人建议,现在兵慌马乱的,这客栈无法开下去了,不如去投奔景棠,谋点功名。
现在段飞和景棠在朝廷风生水起,让很多逍遥派弟子羡慕不已,有投奔他们两个的念头的人不在少数。但马元却一支坚持逍遥派弟子不入江湖,不入庙堂的祖训,所以只要有弟子提出来,都给马元怒斥了回去。
马元的大弟子说道:“这违背了逍遥派的祖训,师傅是不会同意的。”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我们又不是去干坏事,师傅也太固执了。你看掌门师伯,门下两个男弟子,两个都入世了,从这点来看,掌门师伯就比师傅开明。”
“也不能这么说,景师弟本来就是官家子弟,他入世理所当然。”
“但段师弟呢?他可不是什么官家子弟。”
于是乎,大家便七口八舌地讨论起他们的师傅是不是不够开明,并且越说情绪越高。就在他们说得兴起的时候,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声。众弟子一惊,回头一看,便看到马元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的身后瞪着他们,满脸严肃的。
一看到马元,众弟子都站起身,异口同声叫道:“师傅。”
马元板着脸,说道:“你们都不用干活了。”
马元的大弟子说道:“师傅,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闲得闷,便在一起聊聊天。”
“这段时间有战事,生意的确差些,等战事过了,情况会好起来的。”
大弟子说道:“师傅,听说蔡金蛇联合李羽貂和胡天豹害了银虎,这仇可结大了,以弟子看,这战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马元说道:“景棠打仗比蔡金蛇强,应该会打败蔡金蛇。”
“就算景师弟能羸,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马元叹了口气,说道:“再忍忍吧。”
大弟子沉呤了一下,然后对马元说道:“师傅,要不我们去投奔景师弟。”
“不行。”
“师傅,我们去报效国家,为什么不能去?”
“祖训规定,我门弟子不入江湖,更不准进庙堂。”
“景师弟和段师弟为什么可以?”
马元板了板脸,说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沒有可比性。”
“师傅,那这样就不公开了。”
“他们适合入世,但你们不合适。”
“为什么?”
“他们文武双全,你们只是一介武夫,入世之后,也就打打杀杀而已,又何必去趟江湖和庙堂的浑水?”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师傅,虽然我们只是一介武夫,但替景师兄杀杀敌也是可以的。”
“杀敌是士兵的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蔡金蛇为非作歹,不是好人。”
“谁好谁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看马元这种态度,众弟子便知道入世的愿望又无望了,不由都沉默了。马元看了看他们,说道:“世道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祖师爷定下这个祖训,不是凭空而定的。”
“是,师傅。”
晚上,由于打烊的时间早,众弟子又聚在一起喝闷酒,个个唉声叹气的。这些年来,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一直困在悦来客栈,无法施展本领,心里多少有些苦闷。以前没有比较,大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有段飞他们作为特例存在,一比较起来,大家的心态就没有以前那么平衡了。
他们一边发牢骚,一边喝酒,一直喝到半夜,正准备散去时,马元的大弟子突然说道:“不好,有敌来犯。”说着,身体一掠,已从窗口掠了出去。众弟子见他掠出去,也都跟着掠了出去。
他们一去到院子,便见马元已衣衫飘扬地站在另一边的屋顶上,正与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对峙。除了那个黑衣人之外,整个客栈的屋顶上都站满了蒙面的黑衣人。看样子,客栈已被这些黑衣人包围。其他逍遥派弟子也已经发觉有敌来犯,也相继到了院子。
只听见马元说道:“阁下尊姓大名?夜访悦来客栈所为何事?如果是住店的,马某不胜欢迎,一定会让阁下宾至如归。”
那黑衣人说道:“掌柜的,我们是来找游堃,与你们无关,只要你说出游堃的下落,我们马上走。”
马元说道:“在下不认识游堃,更不知道他的下落,阁下一定是找错人了。”
那黑衣人说道:“马元,你不用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是游堃的师弟。”
马元闻言,不由一惊,问道:“阁下是谁?”
“无量山常玉。”
“你就是无量山无量剑门的掌门常玉?”
“不错。”
“为何要找我的掌门师兄?”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你只需告诉我们他在那里便可。”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说,悦来客栈鸡犬不留。”
马元突然喝道:“是蔡金蛇叫你们来的?!”
“不错,你们逍遥派纵容门下弟子景棠横行霸道,王爷要亲自问一下游掌门为何不加以管教?为何如此纵容他们?”
“景棠现在代表的是朝廷,并非是逍遥派,他与蔡王爷的恩怨与我们逍遥派无关。”
“那景棠是不是逍遥派弟子?”
“是。”
“既然他是逍遥派弟子,又怎么能说与逍遥派无关。”
马元知道蔡金蛇险毒,但是却没想知蔡金蛇会如此混帐,打不过景棠,竟想拿逍遥派来出气,实是有失武林宗师的身份。
想到这里,马元说道:“蔡王爷虽是朝廷王爷,但也是半个江湖人,为何如此不讲江湖规矩?”
“王爷早就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需讲什么江湖规矩。”
“既然这样,那马某无话可说。”
“我再问一遍,游堃在哪里?”
“不知道。”
常玉沉呤了下,说道:“你再不说,就别怪常某不讲江湖道义了。”
“你为虎作伥,不配再谈江湖道义。”
“既然这样,那得罪了。”于是,常玉手一挥,对那些黑衣人说道:“都拿下,一个不漏!”
于是,那些黑衣人便分别扑向马元及众弟子。马元见他们动手,对众弟子说道:“拼了!”众弟子叫道:“是,师傅!”
那些黑衣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武功各异,想必都是蔡金蛇私下网罗的武林高手。逍遥派弟子的武功虽高,但寡不敌众,也只有浴血奋战了。
双方拼杀了一会之后,院子里突然进来一个人,对他们喝道:“都给我住手!”听到那人的呼叫声之后,黑衣人纷纷停下攻击,跃到一边去。借这个机会,马元与众弟子聚成了一团。他知道情况险恶,唯有合力一拼了。
那人的脸上也蒙着黑巾,身材欣长,见双方都住手了,然后手一挥,接着,便见一群黑衣人押着十几个男女老幼走了进来。马元他们一看,不由一阵震惊,因为这些人赫然是他们的家眷。原来,悦来客栈的后院便是家眷居住的地方,那些黑衣人趁着马元他们交手的时候,借机控制了后院。
见他们连家眷都不放过,马元不由倒吸了口气,那些弟子更是急得眼睛地红了。那人看了看马元,说道:“说出游堃的下落,就饶了你们,否则,让你们都去见阎罗王。”
常玉的脸色变了变,说道:“周大人,这恐怕不妥吧。”那人正是周德政。他说道:“对顽固不灵之人,不需讲道理。”
马元又惊又急,低声对众弟子说道:“情况危急,你们走得了一个就是一个。记住,不可恋战,一有机会就走,千万别回头。”
大弟子说道:“师傅,我们掩护你,你快走。”
“不,师傅老了,死不足惜,今天跟他们拼了。”
周德政见他们密密私语,问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马元没有搭理他,又对众弟子说道:“我刚才说的,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众弟子纷纷点了点头。看他们点头,马元喝道:“动手!”然后已率先向周德政扑去。见马元扑来,周德政身边跃出两个高瘦的银发老人,挥剑挡下马元。同时,其他黑衣人也开始发动进攻,纷纷扑向那些逍遥派弟子。
这两个老人剑法高超,手中的剑一经展开,便如流云般,把马元包裹进凌厉的剑气之中。见他们剑法厉害,马元一声大喝,已使出游堃自创的空山拳。这空山拳专门克制飘逸轻灵的招式,那两个老人的剑法虽妙,但遇上空山拳,却逐渐施展不开,斗了一会,反被空山拳逼得连连后退。不过,虽然马元取得了先机,但那些弟子却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险像环生。随着几声惨叫,已有人受伤。
周德政的目标是游堃,对马元他们的生命倒不在意,喊道:“谁说出游堃的下落,谁就有活路!”但马元他们不理他,依然在苦苦博斗。
又过了一会,随着两声惨叫,已有两名逍遥派弟子倒在黑衣人的剑下。马元突然怒吼一声,鼓足真气,一记刚猛的空山拳便向其中的一个老人击去。这一拳,马元已用了全力,那个老人抵挡不住,被空山拳打得飞了出去。
另外那个老人一骇,剑尖一挽,手上的剑已如毒蛇般向马元刺去。马元又一声大喝,然后又是一记空山拳击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那老人也被马元打倒了。
打倒对手之后,马元又是一声喝叫,又是一记空山拳击向周德政。见周德政有危险,常玉飞身接过马元的掌力。只听见轰的一声,马元不敌,给常玉的掌力震得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