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看军需物品准备得差不多了,段飞便决定向苏尊宣战。于是,段飞亲自写了一封战书给苏尊,约他三天后在城下展开正面的决斗,说是决出谁的军队才是当今世上最强的军队。
这几天,段飞重新调配了军队的人员,不再以中军左右军来划分,而是按兵种来划分。他组建了五万弓箭兵,由蔡金蛇带领。组建了五万长钩兵,由李羽貂带领。组建了五千铁甲骑兵,由李柏豪带领。组建了五万长枪骑兵,由景远山带领。由于马匹不够,他还特地派人去附近的府镇征调战马,临时征来了两万多匹马,组成了一支五万人的骑兵。虽然这些马匹不是万中之选,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勉强派上用场。而剩下的将士,便由银虎率领,镇守后方,伺机行动。
他预估苏尊知道武圣军缺少骑兵,又加上骑兵本就是楚月军的精锐和核心,苏尊极可能会派骑兵出战,所以,他已经做好应敌的准备:先以弓箭兵射杀楚月军的骑兵,之后,长钩兵接应。为了拉开搏斗的距离,他特地把长钩设计成一丈长,长钩不但有铁钩,顶端还有枪头,一钩两用,既能钩斩对方的马脚,又能刺杀马上的骑士。长钩兵之后,便由铁甲骑兵出动,以笨重应对对方的轻灵。对方的骑兵经过这三阵之后,估计败像已现,到时再由骑兵出击,歼灭对方。
他知道大型的战争不是靠个人之勇,所以,从一组军开始,他就让各主将不断地训练部队的互动能力,加强配合。由于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所以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都很认真进行训练。他们都是专业的军人,都有战斗素质,一点就通,要训练的,主要是配合的熟练度。
看段飞对战争的设计这般精密,众将士都很佩服,觉得段飞就是一个天生的统帅,对战争有很强的阅读能力,以及预估能力。之前对段飞不服的人,也慢慢服了。看大家对段飞越来越信任,银虎很是欣慰,越来越觉得让段飞当主帅的决定相当英明。而李羽貂和蔡金蛇对段飞则是越来越顾忌,想得到段飞的欲望越来越强。当然,陪随而来的想毁灭段飞的欲望也越来越强。在他们看来,一旦他们得不到段飞,就不能让段飞活在这个世上。
苏尊接到战书之后,见落款人竟是段飞,很是惊讶,问信使:“你们的主帅是银虎还是段飞?”
信使回道:“现在我军主帅是段将军。”
苏尊又问道:“你们的主帅是什么时候换的?”
信使回道:“很抱歉,这是我军的机密,请恕不能相告。”
看信使不肯说,苏尊威胁说:“你不说,我就斩了你。”
信使不卑不亢地说道:“自古以来,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陛下是一代雄主,自不会做出这等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
见信使不怕,苏尊也就不再威胁他,又问道:“你们的段将军是不是刚来到前线?”
信使又回道:“很抱歉,这是我军的机密,请恕不能相告。”
见信使一问三不说,苏尊也懒得问了,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帅,就说朕接受了他的挑战。”
信使走了之后,苏尊心想:难道武圣军中的高人真是段飞?他真的有本事破得了云门奇阵?还有,银虎竟然让帅给段飞,实在是出人意料,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看苏尊沉默,苏南问道:“陛下,武圣军的主帅真的换成了段飞?”
苏尊从冥想中醒来,点头说道:“应该不假,战书上的署名是段飞的名字。”
“由此看来,破阵的人真是那段飞。”
“嗯,没想到他的功力进展得这么厉害,竟然破得了云门奇阵。”
“陛下,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苏尊也的确后悔当初没有杀段飞,但他的心里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于是板了板脸,问苏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怪朕吗?”
苏南一惊,说道:“不敢,微臣是说,这个段飞虽然有点本事,但也不足为惧。陛下乃百年一遇之雄主,何惧一个小小的敌国将军。”
苏尊笑了笑说:“不能小看了这个段飞,他能让银虎让帅于他,说明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是,陛下英明。”
苏尊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武圣朝换了主帅,可能打法会与之前不同,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苏南说道:“陛下,打仗靠的是战斗力,我军的战斗力一向都是当世无双的,无论他们怎么变化,我军都无惧,所以我觉得,当以不变应万变。”
“嗯,虽然武圣军勇敢,但战斗力的确不如我军。现在他们缺少骑兵,正是我军骑兵扬我国威的时候。”
“陛下说的非常对,他们以步军挑战我军的骑兵,必败无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这段飞能玩出什么花样。”
三天之后,苏尊随军出战,他倒要看看段飞有什么惊人的本领。等武圣军来到距离他们两里之处时,苏尊对苏南说:“你去会会段飞。”苏南应道:“是,陛下。”说着,苏南领着一队亲兵出阵。
去到武圣军的阵前,苏南遣一亲兵上前喊话:“我军统帅苏南苏大帅有话要与你们统帅段飞说,请他出来应话。”
段飞见苏南出阵,便笑着对银虎说:“这个苏南我见过,脾气大过本事,不足为惧。”
银虎说道:“他此番出阵,想必是想见你。”
果不然,银虎的话语刚落,他们便听到对方的喊话。段飞说道:“那我去会会他,听他想说什么废话。”说着,段飞便纵马出阵。
出了阵之后,段飞喊道:“苏大帅,别来无恙啊。”
一见段飞,苏南不禁两眼冒火,喊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使者竟成为战前统帅,真是一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段飞笑道:“可是我觉得苏大帅没怎么变,还是那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模样。”
苏南一听,气得七窍生烟,讽刺道:“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在我皇陛下面前求饶的模样?如果不是我皇陛下心慈,看你可怜,你早就成为我的剑下游魂,又何来今天的大言不惭?”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谢谢苏大帅的提醒,如果你不提,我倒忘了,当初在殿上,你在一招之内便败于我,手中的宝剑为我所夺,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杀之恩,为何现在不但不感恩,还领兵犯我疆土?!”
听段飞在两军的面前揭自己的丑事,苏南愤怒不已,喝道:“无知小子休得猖狂!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今天你乖乖投降,在我的面前跪下磕头,我就饶你不死!否则,我军的铁骑将踏过你的尸体!”
段飞笑道:“谁踏过谁的尸体,打过才知。还有,既然要打,何必又出来献丑。”
苏南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发飙时,一个声音传来:皇弟,回来,无须与他贫嘴。原来是苏尊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知道苏南说不过段飞,便用真气传音,叫苏南回队。听到苏尊的呼叫之后,苏南只好把气硬咽下去,狠狠对段飞说:“今天我不让你们血流成河,我就不姓苏!”说着,领着亲兵,回归阵里。段飞见他走了,又是哈哈大笑几下,然后归队。
回到苏尊的身边,苏南恨恨地说道:“陛下,这个段飞顽冥不灵,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苏尊看了看他,说道:“这个段飞脑袋灵活,果然是个狡猾之辈。”
“任他再狡猾,也逃不过我军的铁骑。”
“那传令出战吧。”
“是,陛下。”说着,苏南拨下腰间的令旗,然后挥了三下。传令兵一看,手中的大旗也挥了三下,然后战鼓擂响。随着战鼓声起,楚月军十几万骑兵便象潮水般向武圣军杀去。
看楚月军的骑兵杀来,五万武圣箭兵马上变阵为三排,弯弓搭箭,对准楚月军。等楚月军的骑兵来到射程之内时,蔡金蛇令旗一挥,喊道:“放箭。”随着蔡金蛇的号令,顿时万箭齐放,密密麻麻地射向楚月军。
第一排刚射完,第二排箭兵又跟着上。第二排射完,第三排又跟着上。如此循环,便见那箭雨不停歇地铺天盖地的向楚月军淹去,那场面非常壮观。
楚月军甚是强悍,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依然勇往直前,骑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遮挡着飞箭,一边策马向武圣军奔来。蹄声雷动,呐喊声震天。但其中也伴随着战马的哀鸣声,以及骑士的惨叫声。这哀鸣声及惨叫声都是中了箭的战马及骑士所发。毕竟弓箭无情,又如此密集,中箭的人以及战马越来越多。而受伤倒地的骑士又被后来的铁骑践踏,更是发出绝望的嚎叫。
看场面惨烈,段飞暗暗心惊。在战场,死亡,也许只是个数字。生命,则是脆弱和无奈的。
由于双方的距离不远,楚月军冒着箭雨很快就冲到武圣军阵前三四十丈远的地方。看楚月军靠近,箭兵便后撤,长钩兵上。长钩兵一上,便呈半蹲式,双手紧握着长钩。这些长钩兵都是经过挑选的,个个身强体壮,力大无穷。
长钩兵一上,楚月军的骑兵也杀到了。长钩兵挺着长钩,要么长距离对着马上的骑士刺杀,要么对着马脚钩斩,然后向两边扩散,对楚月军采取了包围状。长钩的优势在于长,可以长距离刺杀,但不灵活,如果是一根,杀伤力可能不大。但现在,长钩不是一根,而是一万,几万根,杀伤力就出来了。楚月军的骑兵就算躲过一根,两根,三根,也躲不开第四根。而那些战马在长钩的钩斩下,纷纷嘶鸣着倒地,不停地在地上挣扎着。而这样,又影响了后面骑兵的前进。顿时,楚月军陷入混乱之中。而长钩兵不管对方怎么样,始终保持着阵列,保持着脚步不乱,保持相互防御。
在长钩兵的包围下,楚月军一时难以突围,有些失去战马的,便干脆弃马,冲过来近身拼杀。但在密密麻麻的长钩的威逼下,他们却无法靠近。不过,虽然如此,但也有部分人躲过长钩,冲了上来,与长钩兵贴身厮杀。一旦近身搏杀,长钩的劣势便出来了,根本无法使用,所以他们干脆弃钩,拨出身上的佩剑,与楚月军搏杀。
时间一长,长钩兵的阵式慢慢被撕裂了。阵式一乱,长钩兵的优势就慢慢失去了。看到这种情形,段飞令旗一挥,要长钩兵撤退,铁甲骑兵出击。铁甲骑兵,不但骑士身穿厚厚的盔甲,战马也披了一层盔甲,刀枪不入。铁甲骑兵一出,虽然数量少,但效果明显,冲入楚月军中,便如入无人之境,顿时杀得楚月军节节败退。
经过刚才与长钩兵的厮杀,楚月军的骑兵其实阵容已乱,死伤无数,而且整队骑兵,至少已有一半的人失去了战马。骑兵一旦失去了战马,战斗力立减,所以给铁甲骑兵一冲,更是溃不成军。苏尊见势不好,忙鸣金收兵。而楚月军一退,更是给了铁甲骑兵机会,一阵砍杀之下,杀敌无数。
见楚月军已经败退,段飞也就没有再出动骑兵。等铁甲骑兵冲杀得差不多了,段飞没有恋战,便也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