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飞愿意赴约,李羽貂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段将军,请。”然后命卫士开路。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蝴蝶宫主说道:“去吧。”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回来。”说着,转身跟上李羽貂。
去到李府,李柏豪已领着李敬骁和黄静山在门口迎接。看李府这么隆重,段飞倒有点意外,不知李羽貂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看到段飞,黄静山的眼眉一扬,冷峭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而李柏豪一见段飞,则拾级而下,拱手施礼道:“李柏豪见过段将军。段将军莅临敝府,敝府蓬荜生辉。”
见李柏豪客气,段飞拱了拱手,说道:“段某打扰了。”
一行人进府之后,李羽貂便叫人去请李香屏。不一会,李香屏来了,文秀中带着几分羞涩,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李香屏一见段飞,便盯着段飞凝视了好一会。然后娇脸羞红,盈盈施礼道:“小女子李香屏见过段将军。”
见到李香屏,段飞内心一热。他觉得李羽貂和李青扬都是狡诈之辈,但这李三小姐出淤泥而不染,犹如一朵青莲,实属难得。
“段飞见过三小姐。”段飞还礼道。
李香屏说道:“之前不知将军乃鼎鼎大名的飞龙将军,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将军原谅小女子的无知。”
段飞说道:“三小姐,上次是段某无礼了。”然后心里在想:难道她已经把上次的事情跟她的父亲说了。
听到无礼两字,李香屏的娇脸又是一阵莫名的羞红,想必是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共处一室的情景。她又凝视了段飞一下,然后娇声说道:“今天小女子听人说,我朝出了一位神勇无敌的大英雄,凭一己之力解救了我朝几十万的将士,惊叹仰慕不已,后得知原来是将军你,心里甚是高兴及激动,渴望一睹将军的风彩,于是恳请父亲大人邀请将军入府一叙,冒昧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段飞笑了笑,说道:“三小姐如想见段某,托人代传一声便可,无须劳驾李大人。”
李香屏又是满颊生红,施礼道:“香屏谢过将军。”
一旁的李羽貂看他们之间有股莫名的情感在荡漾,会心地笑了,说道:“段将军,老夫膝下只有这个宝贝女儿,她有求,老夫只好厚着脸皮去叨扰将军你,打扰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李大人客气了。”
李柏豪说道:“我等的性命都是段将军所救,此等大恩,柏豪永世不忘。”
段飞说道:“李将军言重了,段某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不足挂齿。”
见段飞比自己还年轻,立此不世之功,还能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李柏豪甚是敬佩,说道:“久闻飞龙将军生性洒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段飞见李柏豪英挺过人,而言语之间,又毫无豪门公子的傲慢,比那李青扬实是强了不少,不由对他甚有好感,说道:“李将军镇守北境多年,功劳显赫,段某好生钦佩。”
李柏豪谦虚地说道:“段将军谬赞了,柏豪惭愧,冒然出兵,以致引起兵祸,这次如果不是将军神勇,柏豪将成千古罪人。”
听了李柏豪的自责,段飞感到有点惊讶,心想:这李柏豪倒是个人物。
听到儿子自揭伤疤,李羽貂的老脸红了红,说道:“段将军,老夫已备下酒菜,我们边吃边聊。”
看事已至今,段飞也无须矫情拒绝,便欣然答应了。看段飞愿意留下来吃饭喝酒,李香屏欣喜不已,脸上又飞满了红霞。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晚上偷偷摸摸去她府里的夜行客竟是一个大英雄。其实,自从那天与段飞独处一室之后,她就念念不忘,一直想再见段飞一面。只是后来她们举家迁往北境,远离京城,想见段飞便难了。直到今天得知全城热议的大英雄便是自己一直在想的那个人,心里兴奋不已,这才放下矜持,求她的父亲帮忙。而李羽貂正想着怎么招揽段飞,听到女儿竟然与段飞有此渊源,自然是喜出望外,便欣然答应了李香屏的请求。
段飞进李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蔡金蛇知道了之后,急得团团转,觉得自己慢了李羽貂一拍。而慢了,就意味着输了。这次段飞没有随军参战,蔡金蛇便猜到银虎与段飞之间出现了裂痕,特别是在段飞大显神通,破了楚月军的魔阵之后,更是让蔡金蛇大为震惊,觉得要争这个天下,段飞是个很关键的人物,谁能得到段飞,谁便能为尊,所以,他便想趁着段飞与银虎的关系出现裂痕的时候,把段飞争取过来。在他看来,一旦他得到段飞,就不再惧怕银虎和李羽貂。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已被老奸巨滑的李羽貂捷足先登,这让他怎么不着急?
一旁的袁无天看蔡金蛇坐立不安的,说道:“蔡大人,那段飞与我们一向有仇,何况大公子伤在他的手下,大人真的想招揽他?”
蔡金蛇点头说道:“不错,要想取得霸业,此人必须招揽。至于以往的恩怨,在霸业面前不值一提。”
袁无天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段飞的确神奇,每次见他,都有不同的变化,一次比一次强大。”
“这说明他是一个不凡的人。”顿了顿,蔡金蛇又说道:“这种人要么招揽,要么死,绝不能让他留在银虎的身边。”
“但他一向与银虎的关系密切,听说银虎有意招他为婿。”
“这两年银虎之所以顺风顺水,权倾天下,就是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景棠,一个是段飞。之前我还一直认为景棠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现在看来,这个段飞才是。这个段飞比那个景棠还恐怖。如今景棠已死,银虎失去了一臂,但只要段飞还在,他依然是最强的霸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段飞招揽过来。”
“那大人有何计策?”
“如果是以前,的确很难。但现在有机会,我们要充分利用他与银虎之间的裂痕。”
“大人高见。”
“这个段飞非凡人,以前我小看他了。”
“可李羽貂已捷足先登。”
蔡金蛇恨恨地说道:“这个老不死处处与我作对,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袁无天问道:“大人,万一这次段飞被李羽貂说服,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蔡金蛇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杀无赦,不能让他为李羽貂所用。”
“是,大人。”
在蔡金蛇为段飞去李府烦恼不已的时候,银虎倒是很平静。刚才银浩天回来,就已经跟他说李羽貂亲自去客栈找段飞了,并骂段飞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银虎听了,当场就问银浩天:段飞忘了什么恩?负了什么义?银浩天忿忿不平地说道:“如果没有父帅的培养,段飞何来今天的成就?此乃恩。而妹妹对他一往情深,此乃义。现在他抛弃妹妹,另娶他人,不念父帅对他的恩情,不念妹妹对他的一片情义,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听了银浩天的愤慨之词后,银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天儿,你的这番说辞有偏颇之处。首先,段飞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他的能力,并非是为父给他的。之前的几场战役之所以羸得漂亮,都是因为他。这些年,为父一蹶不振,是他帮为父羸回了声名。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要感谢他。”
银浩天很是不服,说道:“就算如此,如果不是父帅给他机会,到现在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客。”
银虎又是长叹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他,去年在鹰愁山你已埋尸沙土。”
银浩天一听,沉默了。银虎看了看他,又说道:“他与你妹妹之间,千丝万缕,也不是我们能评论的。至于他另娶他人,那也是他的自由,毕竟他还未与你妹妹成婚,所以,不能因此就苛求于他。”
虽然银浩天觉得银虎说的不无道理,但始终难以释怀,说道:“父帅,是你太大度了,太纵容他了。”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段飞是属于天下的,并不是属于我们银家的。至于你妹妹未能与他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缘分,勉强不来。”
银浩天看着父亲,突然觉得父亲很高大,看问题越来越通透了,不由又爱又敬,说道:“父帅,孩儿明白了,以后绝不再找段飞的麻烦。”
银虎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现在朝廷危机重重,为父已经深感力不从心,当世能破这个残局的人,非段飞莫属。”
银浩天惊讶地问道:“段飞真有此能耐?”
“不错,有时候不争便是最好的斗争,段飞生性洒脱,或许能勘破这点。”
“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与李羽貂眉来眼往,一点都不尊重父帅你。”
“他去李府,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不需要过多解读,我相信他的为人,还不至于与李羽貂狼狈为奸。”
银浩天冷哼了一声,说道:“在诱惑面前,难说。”
段飞也没想到,他一进李府,便引起各方关注,各种猜测。虽然他对李羽貂没什么好感,但看在李香屏的面上,能忍的便忍了。
李府的宴席很丰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李羽貂的心情很好,频频向段飞敬酒,还不住地夸奖段飞的神勇,说段飞是当朝第一人。而李香屏则坐在一边,娇艳可人,时不时地拿眼瞟向段飞,然后两颊飞霞,娇态之中,爱慕之情尽显无遗。而这一切,都没有瞒得住李羽貂。
席间,他们谈到这次的战事,李羽貂有意无意地向段飞暗示银虎无能,却又刚愎自负。段飞听了,也就一笑而过。倒是李柏豪对银虎很尊重,说这次的失利与银虎无关。听儿子竟然维护银虎,李羽貂很是尴尬,但当着段飞的面,却也不便说李柏豪。
李香屏是个聪明的女孩,看席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尴尬,于是说道:“爹,现在是家宴,谈战事有点沉重,我们可不可以不谈这个?”
李羽貂说道:“好,今天不谈战事。”
李香屏对段飞说道:“段将军,香屏不懂战争,也不想去评论它,香屏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和我爹,我二哥,李叔叔等都能平安。”
段飞说道:“承三小姐贵言。三小姐心地善良,以后一定有福报。”
李香屏凝视了下段飞,说道:“段将军为国为民操劳,香屏一介女子,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每天为将军祈祷。”
“多谢。”
一旁的李羽貂看了看他们,突然说道:“段将军,小女已到适婚年龄,至今尚未婚配,段将军如不嫌弃,不如两家结成一家。”
听到父亲向段飞提亲,李香屏满脸羞红,忙低下了头。而李柏豪一听,很兴奋,说道:“段将军,你与我妹妹郎才女貌,正是天生一对。”
段飞没想到李羽貂会突然向他提亲,感到很是意外,愣了一下之后,忙说道:“李大人,段某已婚配。”
听到段飞已婚配,李羽貂不由一脸失望。但段飞什么时候结的婚,他却从未听闻,他只听说段飞与银虎的女儿交往甚密,却未曾结婚,怎么一下子就婚配了?
李香屏听到段飞已婚配,也是一脸失望,哀怨地看了段飞一眼,便又垂下了头。而李柏豪则遗憾地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羽貂想了想,问道:“不知是谁家小姐有此福气?”
段飞说道:“她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说了,李大人也不认识。”
李羽貂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段飞点头说道:“是真的。”
李羽貂又问道:“那段将军是何时完的婚礼?老夫怎么不曾听闻。”
段飞回道:“刚刚完的婚,由于不曾张扬,李人人不知很正常。”
李羽貂沉呤了下,然后说道:“婚配了也无防,小女可当小妾。”
李香屏闻言,倏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李羽貂,似乎不相信李羽貂会让她去当小妾。
段飞看了李香屏一眼,说道:“李大人,三小姐贵为千金小姐,岂能当人小妾?何况段某有妻已足矣,不曾想过要纳小妾。”
李羽貂说道:“老夫只有香屏一女,换了别人,老夫自是不愿。但段将军乃当世英雄,小女虽为妾,也不觉得委屈。”
段飞不想再纠缠此事,坚定地说道:“李大人,此事到此为止。如李大人再议,段某只有得罪了。”
李香屏又羞又伤心,对李羽貂说道:“爹,女儿与段将军只是普通朋友,婚配之事休得再提,否则女儿自绝于你的面前。”
看段飞心意坚决,又见女儿伤心,李羽貂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