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苏尊登基的日子。由于是大日子,驿馆特地给各国使者都准备了丰富的晚宴,以示普天同庆。
苏尊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登上皇位,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原因:一,平时他的能力的确突出,在做太子的期间,威望已经很高;二,他的二弟苏南的支持。苏南是全国兵马元帅,有他的支持,就算有人反对,也不敢以武力对抗。
看自己终于登上了大位,苏尊踌躇满志,除了给百官加官进爵之外,还当场宣布了与蔡金蛇结盟,择日出兵武圣国的消息,并决定御驾亲征。作为苏尊特邀的嘉宾,周德政参加了苏尊的加冕仪式,听苏尊当场宣布联盟的消息,大喜若狂,忙上去拜谢恩宠。
苏尊说道:“周大人,你回去跟蔡大人说,朕已经决定出兵,让他做好准备。”
“是,陛下。”
苏尊说道:“武圣国积弱已久,拿得出手的战将只有银虎一人,但他已经老迈,朕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其实以我朝的能力,踏平武圣国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与你们联盟,只是朕念你们一片好意,而且能看清楚天下大势,故特地开恩,否则,兵临城下之时,你们也别想幸免。”
周德政说道:“陛下说的对,多谢陛下开恩。”
苏尊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礼部大臣,问道:“现在驿馆有没有他国的使者?如果有,让他们一并上殿。”
由于苏尊得位不正,所以他并没有正式知会其他国家,除了周德政之外,并没有他国派来祝贺的人。但他又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觉得没有他国的祝福,又有些失落,所以想招他国的使者上殿,听听他们的恭维之声,以安慰一下心里的失落。
礼部大臣说道:“有,是武圣国和石头国的使者。”
苏尊一听有武圣国的使者,很是意外,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所为何事?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已经到十几天了,是关于今年贡礼的,具体他们没有细说,说是等见了陛下之后,再当面跟陛下说。我见陛下还没正式登基,便让他们在驿馆等。”
苏尊以为段飞他们是武圣国派来给楚月国送贡礼的使者,也没怎么在意,说道:“那宣他们上殿。”
一听驿馆里还住有武圣国的使者,周德政的心里不禁一惊,然后暗自庆幸:好在没有撞到他们,否则事情就败露了。不过他也以为段飞他们是来送贡礼的,也没作他想。但现在他们上殿,他自不便再留在殿上,于是跟苏尊说道:“陛下,既然来了武圣国的使者,那我先告退。”苏尊也觉得他们不方便碰面,便应允他退下。
过了半个时辰,石头国的使者先上殿。石头国是楚月国的一个附属国,国内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失收,特地向楚月国求援来了。苏尊刚登基,心情好,爽快答应了石头国的请求。
处理完石头国的事情之后,苏尊便宣段飞上殿。段飞上了殿之后,见这苏尊三十多岁,高高的鼻梁,粗粗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大大的耳垂,既威严,又有福相,知道是个人物。更让段飞感到惊讶的是,这苏尊两眼的眼光有点怪异,眼瞳里隐隐泛着一丝紫气,看起来有点诡异,又有点魅惑。一看到苏尊的眼光,段飞便猜他不是练魔功,就是练妖术。见他的年纪不大,便已进入魔道或者是妖道,段飞暗暗心惊。
段飞祝贺道:“武圣国使者恭贺陛下荣登圣殿,万寿无疆!”
苏尊见段飞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感到有点意外,问道:“你就是武圣国的使者?”
段飞说道:“不错。”
苏尊又问道:“你是何官职?难道武圣国没有人了吗?竟然派一个毛头小子出使我国?”
段飞说道:“在下官拜御林军副统领。由于来贵国路途遥远,朝中重臣们年事已高,不堪颠簸,而在下年轻体壮,比他们更加合适,所以才派在下出使贵国。并非是因为我朝无人,更不是蔑视贵国。”
听段飞说的不卑不亢,苏尊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是御林军统领,派你来,倒也合适。”顿了顿,他又说道:“今年你们的贡礼好像比往年晚了些日子。”
段飞说道:“禀陛下,我朝今年困难,筹不了贡礼给贵国。”
苏尊一听,脸色变了变,却也没有马上发怒,问道:“既然今年没有贡礼,那你来干什么?”
段飞说道:“我是代表我朝来向陛下求情的,请求今年的贡礼延期到明年的年底。”然后掏出永和帝的亲笔书信,捧在手里说道:“这是我皇陛下给陛下的书信,陛下看了,自然了解我朝的困难。”
苏尊看了信之后,沉着脸说道:“你们的困难我理解,你们的皇帝在信中也是诚意十足,只是你们武圣国地大物博,如果真有诚意筹集,我相信是难不住你们的,除非你们是故意的,想以此为借口毁约。”
面对苏尊的指责,段飞解释道:“陛下,天灾人祸之事,谁都无法意料,如果我们不是连番遭遇战争,绝不会如此困难。不瞒陛下你,现在我们的确是国库空虚,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异常艰苦,并非有意毁约。陛下有慈悲之心,还望悯我朝百姓之苦。”
苏尊冷笑了下,说道:“一句慈悲之心,就想我相信你们的谎话。你不要再诸多理由了,延期之事免谈,限你们在春节之前把应交纳的贡礼如数交上,否则兵戎相见。”
段飞说道:“陛下,我朝并非是毁约,只是希望陛下宽松一下日期。”
苏尊不耐烦地说道:“废话少说,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春节之前是最后的期限。”
“陛下,春节之前我能回去就不错了,这一来一回的,就算我们能筹到银两,春节前也未必赶得上。”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朕何关?”
段飞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也已猜到他是准备出兵了,所以一点情面都不留。沉吟了下,段飞问道:“陛下,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出兵我朝?不管我们的贡礼有没有送到,你都会出兵?”
突然,一个年轻将军大喝道:“大胆!圣上的圣意岂是你可以乱猜的!来人,拖出去砍了!”此人正是苏尊的二弟苏男。
苏尊摆了摆手,说道:“皇弟,稍安勿躁。”
苏南说道:“陛下,此人啰里啰嗦,又喜欢胡乱猜测,留他不得!”
苏尊说道:“虽然他无礼,但他是使者,杀了他,显得我朝无气量。”
苏南说道:“是他们毁约在先,杀他理所当然。而且杀了他,正好公告天下,毁约者杀无赦,以儆效尤!”
段飞反驳说:“如果我朝有心毁约,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要战,双方开战便是,何必多此一举!还有,作为使者,我只是阐述我皇的圣意而已,何来的以儆效尤?!”
苏南给段飞一驳,怒道:“一个小小的使者,竟敢口出狂言,是不是不想活了?!”
段飞没有示弱,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只是有理说理而已,说不上口出狂言。还有,我代表我朝,并不是代表我个人,这小小的说法甚是不妥。”
看段飞竟然质疑他,苏南更是恼火了,又大喝道:“来人,拉出去砍了!”
这时,礼部大臣说道:“王爷,两国交往,历来不杀来使,还望王爷三思。”
苏尊也说道:“皇弟,退下。”
苏南见苏尊发话了,只好退下。等苏南退下,苏尊说道:“今天是朕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所以今天暂且留你一命。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定让你人头落地。”
段飞冷笑了一下,说道:“陛下,今天我终于见识到贵国的风度了,不过如此。”
苏尊冷冷问道:“此话何意?”
段飞振振有词地说道:“在我来楚月国之前,经常听说楚月国的皇帝乃天纵之才,楚月国乃当今之强国,有大国之风,但今天一见,大失所望。”
苏尊喝道:“大胆!”
段飞不为他的气势所怯,说道:“陛下,难道我说错了吗?对一国来使喊打喊杀的,可是大国之风范?”
苏尊脸色铁青,冷冷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说道:“看来你的胆子真不小。”
段飞说道:“陛下,天下理,天下人说。贵国对一个使者如此咄咄逼人,岂是待客之道?何况今天还是陛下登基之大喜日子,难道不怕天下人取笑吗?在下的项上人头倒无所谓,只是这却大大有损陛下的声威。”
苏尊一听,沉默了。他倒有点佩服段飞的气概。
见苏尊沉默,段飞又说道:“我朝并不怕战,但却不希望两国因此而大兴兵祸,所以才派我来,向陛下表达了我朝的诚意。我朝兵多将广,能人异士无数,如果真要打,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也许陛下觉得我朝大臣不和,各自为政,以为好欺负,但真的战事一起,各大臣必定会摒弃以往的恩怨,同心同力,一致对外。想当初,灵山国也以为我朝孱弱,不惜起兵来犯,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给我朝打得落花流水,龟缩起来。虽然贵国现在兵强马壮,但斗胆请问一下,能否一举就能打败灵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