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银虎和景远山便率领大军回朝。
景棠率着先锋部队先行。来时,先锋部队是2万人,回去时,剩下不到1万人,折损了一半以上。虽然这次大获全胜,而且先锋部队获得了飞虎军的称号,但这是兄弟们用生命去换的,所以大家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兴高采烈。
这天,他们回到顺兴府。想到来时,蔡福竟然故意刁难,让他们绕道而行,景棠的心里就有气。如果当时他们不是夺城,而是选择了绕道而行,战况会完全不一样。所以到了城下,景棠没有进城,而是让部队驻扎下来。他倒要看一看这个蔡福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本来顺兴府衙派了人员在城下迎接他们,看景棠他们不进城,反而驻扎了下来,觉得奇怪,便派人来询,大军为何不进城。
景棠的心里有气,跟顺兴府衙的人说,要蔡福亲自来营账迎接,还说蔡福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来营账见他,大军是不会进城的。顺兴府衙的人犹豫了下,跟景棠说,现在蔡福不在府衙。景棠哪里相信他说的话,生气地跟他说,蔡福爱来不来,反正他无所谓。
看景棠较上劲了,顺兴府衙的人发誓说,现在蔡福真的不在府衙。上次他们刁难西征军,也知道做的有点过火了,但那是蔡福的命令,他们也没办法。现在西征军打了胜战,声望如日中天,他们也担心西征军会报复。
看他信誓旦旦的,不像说谎,景棠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蔡福在哪里?”
顺兴府衙的人迟疑了下,说道:“蔡大人回京城了。”
景棠问道:“所为何事?”
顺兴府衙的人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这。。。。。。这。。。。。。这可能不太方便说。”
景棠眼睛一瞪,喝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顺兴府衙的人见景棠的脸色很是不善,只好说道:“是执刑大人招蔡大人回京的。听说是执刑大人跟执宰大人干起来了。”
景棠的眼睛闪了闪,问道:“你确定?”
“确定。蔡大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大部分顺兴府的兵马。”
景棠沉吟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蔡福不在,那你们去准备好酒菜,等会我们就进城。”
顺兴府衙的人走了之后,景棠跟段飞说:“看来蔡李两家是真的干起来了。”
段飞点头说道:“应该是。”
“蔡家父子一向如狼似虎,早就想把李家干掉,这次出手,应该是全力以赴。”
段飞对蔡家的实力不是很清楚,于是问道:“师兄,这蔡家的实力怎么样?他们能干得过李家吗?”
景棠回答说:“蔡家这些年培养了很多力量,提拔了不少人,党羽众多,特别是西部,几乎是他的天下。”
段飞听了之后,也不禁动容:他们有那么强大?
“单以势力来论,除了李家,就是他们家了。但在京城,还是李家的势力最大。”
“这么说,他们是旗鼓相当。”
“不错。”
“看来为了宝剑,蔡家是不计代价了。”
在段飞看来,虽然这把宝剑的威力不小,但还不至于不计代价。何况宝剑在不在龙佩兰那里还是个未知数。为了一个还不确定的东西就拼过你死我活,究竟是出于贪婪?还是出于恐惧?
“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宝剑。”
进城之后,他们歇了一晚,便又启程。
一路风雨无阻,这一日,他们便回到距京城200里左右的颖川府。景棠打算就在这里驻扎下来,等银虎的大军到了之后,再一起进京。
但到了颖川府城下,发现颖川府城门紧闭,无论怎么叫城,他们都不开城,说是奉上头的命令,所有军队一律不准进京城。
看事情蹊跷,景棠心想:难道京城发生大变故?想到这里,景棠问城上守将:“这是谁下的命令?”
城上守将说:“是蔡金蛇蔡大人下的命令。”
景棠一听,心里就来火了,质问道:“蔡大人有什么权力下这样的命令?他在哪里?叫他来,我有话问他。”
“蔡大人不在,他回京城平叛乱去了。”
景棠一惊,问道:“何人作乱?”
城上守将答道:“李羽貂。”
景棠和段飞对视了下,然后说道:“我们是西征大军,现得胜回朝,如果京城有人作乱,我们正好回京平乱。”
城上守将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西征军,但没有蔡大人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你过去。”
景棠叱道:“大胆!你们连西征军都敢阻,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城上守将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景棠怒道:“你一个小小的颖川府真的要跟西征军作对吗?识相的就赶紧开城,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
城上守将说道:“如果景将军真的要攻城,我等也只有以死守城。”
景棠怒道:“你认为你们能守得住?!”
城上守将倒是很顽强,说道:“守不住也要守。”
景棠怒火燃烧,向旁边的将士借了弓箭,然后弯弓搭箭,唆的一下,已经把城楼上的军旗射了下来,然后大声喝道:“你们再不开城,就如此旗一样!”
见景棠神勇,城上守将心一悸,但无奈上头有令,却也无可奈何。
“景将军,不是我们有心刁难于你,只是军令难违。不如这样吧,你们暂且在城外驻下,等事情了了之后,再进城,到时末将给将军你负荆请罪。”
见他软硬不吃,景棠一时也无可奈何。虽然有心想攻城,但想到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赢了也不光彩。想了想,便叫将士先驻扎下来,然后派人向银虎汇报。如果银虎说要打,那他就打。
过了两天,银虎亲率一万兵马匆匆赶来了。银虎一到,也不歇息,便亲自来到城下。城上守将认得银虎,见银虎亲自来了,不由内心发毛,硬着头皮,在城楼上向银虎施礼道:“末将蒋春拜见大将军。”
银虎冷着脸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城上守将说道:“请大将军恕罪,京城出现叛乱,蔡大人领军讨伐,为了隔断叛军的支援,特命末将在此据守。”
银虎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想了想,银虎问道:“现在蔡大人正领兵攻打京城吗?”
“不错,李家作乱,蔡大人正在讨伐他们。”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了。”
“现在胜负如何?”
“回大将军,末将在此守城,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我不为难你,但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大将军请说,末将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你派人去跟蔡大人说,我在这里等他,让他速速来见我,否则我就杀回京城。”
“这。。。。。。”
银虎虎眼一瞪:怎么?做不到吗?
那城上守将沉吟了下,终于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禀告蔡大人。”
“速去速回。”
银虎回到营账,满脸严肃,显得心事重重。景棠问道:“大将军,那蔡金蛇会来见你吗?”
银虎说道:“不好说。”
景棠说道:“大将军,与其在这里等待,不如我们破城而去。”
“不可,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能轻举妄动。”
“他们两家相争,与我们何关?最好他们两败俱伤。”
银虎肃声说道:“他们兵戎相见,生灵涂炭,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景棠冷笑了下,说道:“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妄动干戈,死有余辜,我们正好趁机除掉他们。”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一直以来,他们斗而不破,还留有余地,想不到最终还是兵戎相见。”
看银虎忧心忡忡的,段飞说道:“大将军,不破不立,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道:“此话何意?”
“大将军,你想想,他们两家一直野心勃勃,矛盾激发是迟早的事情。与其明战暗斗,祸害天下,还不如早早破局。局势一破,说不定会有新的局势出现。”
“但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大将军,既然这一天迟早要来,我认为早来比晚来要好。”
景棠说道:“段飞说的有理,与其维护一个已经烂透了的局面,还不如让它破。”
银虎沉吟了很久,然后问道:“现在局势已破,你们准备怎么面对?”
景棠说道:“要么趁机消灭他们,要么坐观虎斗。”
银虎问段飞:“你的意见呢?”
段飞回道:“静观其变。”
银虎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要阻止他们。”
景棠急了,说道:“大将军,现在局势对我们有利,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何况他们已经交上手,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银虎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相信我有能力阻止他们。现在我们有十万大军在,他们不敢跟我们对抗的。”
景棠说道:“大将军,残局该破不破,后患无穷。”
银虎说道:“你们的心思我懂,但要我看着他们残杀,我做不到。我们刚打完一战,虽然赢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果再起内战,得有多少将士丧命,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想看到这些。”
段飞听了之后,沉默了。他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就算赢,也是赢得很惨烈。
景棠也沉默了。
看他们沉默,银虎也没说什么,大声叫道:“上酒,我要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