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糖?”
“陈康,我现在就靠着这点甜味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你应该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回来。”
余念的目光被那黑超镜片遮着,看不出情绪。
她便是因为这样才买了眼镜,总不好把自己的坏情绪,随便泄露给任何人。
余念的步速很快,基本上可以和陈康并肩。
机场里,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很飒,像是带着风。
要去哪里,余念没有多问,顾垣城在哪里,她更没有多问。
余念拎得清,这个时候,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有一个结果,也只为着一个结果,要把所有被余还困着的人平平安安的换出来。
她知道‘救’这个字过于困难,那就只能称为‘换’。
用她一个人,换他们所有人。
c市的冬天太冷了。
余念身上的大衣是薄款,只适合邮轮或是日本那样不算太冷的天气。
而c市的寒冷,几乎冻透了余念的骨头。
上了车,保镖并不敢离她太近,一辆七人座的v后面留了一排座位是给余念的。
她转头看了看跟上来的车子,总觉得她的兄长还真是高看她了,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手。
她不过是一个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的女人而已,当真不必动用一个车队。
陈康坐在副驾驶,整个人都显得心神不宁。
他们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算得上是朋友,总该叙叙旧,说说话的。
但是陈康没有,总是摆弄着自己的手机,脸色煞白。
“陈康。”
余念看了看窗外,低低的唤他。
“哥哥还好吗?”
余念总觉得他们现在走的路似曾相识,可又记不起什么时候走过。
总觉得这是条曾经自己一个人开车走过的路,伴随着数不清的眼泪。
是去哪儿呢?
她真的想不出,只是心里惴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先生的身子不太好,一直病着。大小姐,拜托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一些。”
陈康转过头来,双手作揖。
他这话说得格外真诚,当然也是为了余念好。
这个时候,能让先生尽快消气的,怕是也只有大小姐的听话和乖巧了。
这路途不仅,继续往前开,余念似乎想起了这是去哪儿的路……
而在想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一层层鸡皮疙瘩,让她烦闷出一身冷汗来。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到了东郊。
路径了几片荒无人烟的区域,让余念愈发确定自己想的是正确的。
只是……
几年的时间,为什么那栋建筑物变得不同了呢。
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连墙都见不得的旧厂房变成了一栋规整的五层楼楼房。
占地面积不大,孤零零的立在那。
这栋小楼建的年头不长,墙根的地方甚至还没有杂草漫上来。
余念下了车,脚上不算高的高跟鞋鞋跟陷在了松软的地上。
眼睛下的眼睛似乎泛起了雾气,她想到了因为这栋楼而离开她的人,心头的酸涩像是掺了血。
如今这栋小楼里不知道又陷进去了多少人。
余念捧着手中的糖袋子,一步步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便看见了保镖,齐刷刷的十几个人手背后跨立着。
他们看到了余念并没有拦,或许说,他们都是认识余念的。
“我哥在哪儿?”
余念转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半步的陈康,轻声问了句。
陈康为难的拧着眉心,却支吾着好半天没有说话。
“大小姐,是这样的……先生吩咐……他说……”
陈康心中是有几丝愧疚的,因着nirvana的危机是顾垣城帮忙解决的,从心里,陈康都没有那么厌恶顾垣城,同理,余还的那些话,他也不好意思说给余念听。
心头惴惴的,已经火烧火燎。
走进那小楼的大门,便是楼梯,另一层是一望不到头的走廊,两侧大概各有房间。
一层空无一人,安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哥哥就住着?”
余念又问,这哪里像个家的样子,也或许这儿根本不是家,而是修罗场。
企图逼死他们的修罗场。
“陈康,余还人到底在哪里?”
余念又问,这一次她的语气显然急迫的几分。
看到陈康支吾的样子,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撂下句,“我自己去找他”之后,便大步流星的上楼了。
嘟哒、嘟哒……余念的脚步很快。
而还未来得及上到二层,眼前的路便被一个过分高大魁梧的男人挡住了。
是御赫。
余念凝眉瞪过去,后退一步下了一级台阶。
“大小姐。”
御赫微微颔首,脸色阴沉。
“我哥哥呢?我要见他。”
“先生料到陈康不敢对您说重话,便让我在这等着。先生的吩咐是,如果您回来了,让您先到一楼的一个房间跪五个小时,时间到了自然会见您。”
余念似乎被御赫的话惹得羞恼。
“御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余念歪头动了动肩膀,原本退回去的那级台阶,又踩了上去。
“大小姐,您的功夫是我教的。”
“是又如何?”
余念又往前一步,将手中的糖果袋子俯身放到了台阶上。
“我再说一次,我要见我哥哥。”
话音落,余念的掌风疾劲,对着御赫的下腹便出了手。
御赫两米高的身躯摆在那,余念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攻击他的要害。
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余念这一出手,御赫便巧妙的侧身躲过了,他往右一闪,用极快的速度便将余念举了起来。
“大小姐,得罪。”
余念被御赫直接扛到了肩上,她跟着这个大家伙学功夫的时候,没少被他往肩上扛。
可那个时候,余念抗过御赫三招是没有问题的。
“喂!你放我下来!”
余念在御赫的肩上胡乱踢打,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在顾垣城的身边平顺日子过久了,身手当真是不如从前。
她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折腾。
任她又踢又打,御赫都不动如山。
下到一楼,早就不见陈康的身影了,那些护送她回来的保镖却陆陆续续的进了门。
那空荡荡额走廊,尽头的房间被人推开。
御赫扛着余念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