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轮上，少不了纸醉金迷，少不了女人的香气。
余念没有刻意打扮自己，无非是离开房间之前随手拿了个口红涂了涂。
面色是依旧的清润白净，却只有唇瓣殷殷，是一种别样的美感。
她的手自然的搭进顾垣城的臂弯，不高不矮，最是恰到好处，浑然天成，好像他们生来便应该是依偎着一起往前走的一对璧人。
他们向着儿童区走，魔术表演的大厅，装修得像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儿童电影院。
从走廊开始便都是卡通人物的雕塑，连工作人员也是动漫人物装扮。
余念一路走只觉得新奇，门把手一边是米奇、另一边是米妮。
她没有急着进去，只是扶着那门把手，侧头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你们顾家的人，都是天生的生意人。顾三爷的一个魔术厅，骗足了这群小孩子们的钱。”
“……”
顾垣城似乎对余念这番指控乏善可陈，他挑眉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定下目光在眼前的女人脸上。
“如果我是老三，会在魔术表演后在这区域里卖点儿周边商品，隔壁厅，装成可供小孩子们学习魔术的奇幻屋，票价必须是魔术表演的两倍。”
“两倍？你可知道这魔术表演的门票是多少钱？”
凭借着顾三爷给的手环，这门票不需要额外花钱，可她在顾垣城工作的时候翻看过邮轮的简介，像这样一艘船只容纳15个家庭的顶级豪华邮轮顾三爷名下只有这么一艘，其他档次的邮轮便不像这艘私密性如此的好，而是分出了三六九等来。
但是邮轮上的设施都是一个价位，无非是房间区分出了好坏。
她看过，这样一个魔术表演vip小厅的门票要三千一位，二百号人的大厅也要一千八，顾董转眼便要给他翻一倍，不是奸商是什么。
顾垣城将余念的手从自己的臂弯中拉了下来，笔直的立着，他的面色依旧清润，一副成功商人西装革履的模样。
“既然说到这儿，你的华远明年也要开张，那我不妨多聊些和你有关的东西。”
顾垣城的面容略显清肃，他带着余念沿着儿童区的走廊往前走，似是比她快了半步，像是带着下属在巡视，“不管这表演的门票价格是高是低，物有所值的商品，才是消费者愿意付账的根本。”
走廊的尽头是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观，夜色还不错，能看得到星星。
顾垣城忽的停下脚步，“这落地玻璃放在这儿，暴殄天物了。这游轮上能看景观的地方很多，这儿如果能够利用夜色做点儿vr场景的话，或许会更好。”
“也要收费吗？”余念打趣问他。
她在那个男人的眼睛中看到了清澈的光芒，不似商人那般利欲熏心，分明说的都是奸商才说的话。
余念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分明顾垣城口中说的都是如何赚钱，总该是副招人讨厌的嘴脸，可余念看着却不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这番话并不来自于一个肥头大耳的胖男人之口吧，因为他足够英俊，冲抵了他骨子里商人的本质？也或许……只是因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温润，没有半分奸恶之心。
顾垣城依旧带着余念往前走，声音依旧低沉好听。
“你想过吗？华远的定位，展览馆、博物馆、画馆……他到底该定位成什么？”
余念快走了两步和他比肩，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底气的和这个男人侃侃而谈。
“起初华远的定位是博物馆，卖门票，靠广告赞助和大宗旅游团吃饭。可这次……我和阿战在做展品名录和观展路线的时候，我更想把他做成一个展览馆。”
余念说着便将手背在身后，去看顾垣城的表情。
“博物馆的展品都是放在玻璃罩子里的，这样对于一些陶艺或是雕塑品而言，隔了罩子便隔了很多情感，那层通明的东西会隔掉展品的纹路，不能最直接的看到展品的细节。可若是做展览馆，展品的保存和维护又是笔不小的花费。”
余念撇撇嘴，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和顾垣城聊到华远的未来。
往日里，他总是把能给她的一切都给到淋漓，从未问过她对于华远的一些想法。
分明以后，华远是她的。
那男人的眼底有光，低着头在笑，浅浅的梨涡里仿佛盛了蜜一般。
余念忽的便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他。
脚底下的高跟鞋让一个女人底气十足，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今天就该穿高跟鞋，如此，她好像真的和顾垣城比肩了。
“其实我私心是想做展览馆的，不想走我爸爸的老路。”
“理由，说来听听。”
“其实比起一些大师的名画名作，我更喜欢些新锐画家的作品，比起工笔、技巧，一幅画的感情才是最吸引人的。可是你知道么，我们国家每年到国外学习艺术的艺术家，很少能靠着艺术为生，我在伦敦的时候一直在做画家代理人，一些有才华的艺术家初期都会过得穷困潦倒，为了买好颜料连饭都吃不起。做展览馆的初衷，也是希望能帮到国内一些有艺术理想的艺术家们……给他们一个平台，不拘泥于博物馆展品的高价和名气，给一些真正喜欢艺术的人一个发挥的平台。若是华远做成展览馆，以后有些画家想要办展，我可以提供场地，门票钱我拿八，给他们二，画家们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华远也能赚钱，一举两得。”
余念骄傲的侃侃而谈，可话音落，忽然又觉得自己把一翻闲聊说得上纲上线，害羞起来了。
她咬了咬唇瓣，试探的问，“董事长，我的想法你觉得如何？毕竟……你是投资方。”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顾垣城转过身来，面冲着余念，好像真的将她当做了一个合作伙伴那样的尊重。
“我想，华远我不需要再多费心了，你完全有能力做得很好。余总，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