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一切,皆发生得猝不及防。
让余念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她不知道石娉婷为什么会突然撞上来,非要和她说话,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被激怒后忽然打打杀杀的这些言语到底是为何。
她说她要搞死她?
余念不解,她和石娉婷何时有了这样大的过节,大到需要谈论生死?
她们起初,分明谈论的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呀,大多复杂玄妙,让她摸不清头脑。
可仔细想一想,一切又都好像皆在情理之中。
撂下这句狠话,石娉婷转身便走。
她上了那辆火红色的车子,蹭着欧陆的前灯倒车,离开。
好像这小小的剐蹭并不能让她舒坦,必须要给她制造更大的伤痕,更多的损失才能罢休。
阿战赶忙坐上车,转头,看余念的情况。
那个女人望着窗外,面无表情的坐着,脖子的侧面划下一行鲜血,流速不快,却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唇瓣殷红。
多了几丝病娇的美感,也是因为这血,余念看上去不再那么高冷,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天呐,流血了!这是怎么弄得,她打你了?你怎么没还手!”
“她没打我,没事。”
“可是流血了啊,我们回医院!”
“回什么医院,只是擦破皮而已。”
余念抽了张纸巾,将脖子上的血迹抹掉。
小伤,原本就不碍事。
她将纸巾团成团,眉头却紧紧蹙着,像是在思虑些什么。
阿战没有发动车子,依旧侧着身子转头看她。
看她拧着的眉心,看她脖子上的伤,看她这满腹心事的模样。
“你受伤的事儿,我得告诉老板一声,我答应过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又看不见,告诉他干什么?”
余念轻飘飘的说道,淡笑。
脑海中,依旧是刚刚她和石娉婷毫无逻辑的对话。
没错,刚刚她们两个人的交流确实是毫无逻辑的。
好像前面的那些话,她让她离开顾垣城,种种,不过都是为她最后这句话做铺垫的。
她想要搞死她。
余念是家破人亡过的,她一向觉得生死都是大事,随便挂在嘴上说都是一种亵渎。
石娉婷的出身极好,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复杂纷乱的烟云。
而她会如此说,会恨毒了她,会想要置她于死地,势必要有缘由。
而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石娉婷,是有关生死。
一个男人嘛?
至于吗?
余念知道自己那个时候骗过石娉婷,可那时候,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和顾垣城在一起的事情是埋在地底下的,没有人知道,也不方便让任何人知道。
在那样的光景里,她没有办法,甚至是无路可选。
或许吧……
因为一个男人,石娉婷或许是恨毒了她。
毕竟像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她什么都能得到,除了顾垣城。
而也正是因为一个男人,石娉婷没有得到,而被余念得到了,才会厌恶她至此吗?
事情说起来符合逻辑,可总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奇怪。
余念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或许,她也该感谢石娉婷今天的出现,提醒着她,c市注定是个充满着豺狼虎豹的城市,想要让华远重生,远没有那么容易,那么简单。
……
半个小时后。
余念和阿战到了鼎信大楼楼下。
上一次她来到这儿,是沸沸扬扬来,沸沸腾腾走的。
进了会议室不过几分钟,便邀着顾垣城回了办公室,言语行为引人遐思。
让人无法不刻骨铭心。
至少鼎信的前台是认识她的,毕恭毕敬的鞠躬,打招呼。
“余小姐。”
可这称呼还是让余念有几分狐疑,上一次她来,用的可是楚拾一的名字。
想必这是有人提前安排过了。
余念给阿战递了个眼色,摊开手,那个男孩便将自己的手机献了过来。
余念一边将电话拨给顾垣彻,一边慢条斯理的走到了电梯旁。
“啧啧啧,你动作真慢,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我以为女人想要傍大款的时候,都是迫不及待的。”
“你是大款吗?”
余念冷然反问,语气中充满了不懈。
“小爷我是不是大款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你在哪儿?”
电梯叮的一声在余念的面前打开了门,耳边也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十八层。”
进电梯,阿战和她一起。
摁了数字十八,安静的等着电梯缓缓上行。
耳边有这么一瞬间的静谧,余念以为是在电梯里信号不佳,可偏偏顾垣彻的呼吸声又那么的清晰。
十秒,或许没有十秒。
电梯停在了十八层。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顾垣彻才再次开口说道。
“出了电梯,左转。”
嘟哒、嘟哒……
余念的高跟鞋声音和阿战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顾垣彻好像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安静指路。
“右转,第二道门,我在这儿。”
余念按照顾垣彻的吩咐走到了那扇门前。
ceo办公室。
看着这几个字,余念的唇角不自觉的牵起了一抹冷笑。
ceo?
顾垣彻竟然已经是鼎信集团的总裁了,竟然还当了四年多。
而一个当了总裁的成熟男人,为什么非要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一边挂掉电话,一边推开了门……
那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似乎早就在等着她,转头,抱着手臂,眸光中全部都是玩味。
“wele,余小姐,啊不,楚小姐?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所以就什么都不叫了。”
余念没作声,她并不理会这个男人的调侃。
只是抖掉身上的外套,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顾垣彻的领带,就像刚刚揪住阿战那样。
“顾垣彻,你特么脑子被驴踢了吧,欺负盛锦干什么!”
余念这直捣黄龙的行为似乎吓到了他。
顾三爷敢忙摊开手,对着阿战使了个眼色,让他关好门。
甚至还不忘自证清白。
“阿战你看见了啊,不是我先动手的,你家老板要是问起来,你可要替我说话,是这个女人先动手的!不分三七二十一进来就抓我衣领!流氓!”
“盛锦招你了吗?你凭什么滥用私权给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