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顾家二老都上楼休息了。
这几年来,顾父的心脏一直不好,住过很多次医院。虽然一直有最好的家庭医生细心照顾着,自家二儿子本身也是医生,可治来治去总是没有治好根本,常常没什么精气神的模样。
过了晚上八点,按照顾家的规矩,管家和佣人也都要离开大宅,回到供他们居住的小别墅去休息了。
这栋会让人迷路的豪宅,似乎也失去了白日里的热闹鼎盛,周遭静压压的,让余念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垣城似乎很忙,饭还没吃完便接了个电话出门了。
余念和顾垣熙、顾垣彻随意聊了几句也回了房间。
美其名曰,要倒时差。
余念和顾家三位少爷都住在二层,她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隔壁便是顾垣城的房间。
三年多以前,在他们感情最为缱绻的时候,每晚的八点以后都是他们不需要再避人耳目的时间段。
没了周遭的目光,他可以肆意进入她的房间,只要锁上门,好像这个世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余念不禁失笑,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拿了睡衣去冲了个冷水澡,强迫自己不在这熟悉的环境中迷失自我。
然后关了灯,在床上躺好。
余念总会下意识的躺在左边,将右边大片位置空出来。
可是现在的她,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体咕噜到这大床的正中间。
人啊,真特么有劣根性。
以前靠边睡是为了给夜里入侵的男人留位置,现在呢……早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余念将长发弄得乱糟糟,将自己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一些人一些事……
当然,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确实有效,她果然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梦境,大多时候都是向光而生的。
而在梦里,谁也不用披着虚伪的外衣。
余念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微微下陷,那灼人的热度渐渐贴近她,裹她入怀。
是熟悉的味道,能让她安心。
“你来了……”余念迷迷糊糊的呓语,伸手环住了男人结实的腰杆。
这几年来,顾垣城经常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就像从未离开过那般。
可是画面一转……周遭的一切全部陷入一片昏暗中。
她和顾垣城一起坠入深渊。
“顾垣城!”余念就是被这噩梦惊醒的,伴随着强烈的头痛。
她揉了揉自己蓬乱的的长发,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几年在英国,每每做噩梦的时候她就会喝酒。
俗话说,何以解忧,唯有好酒,再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依照国际惯例,现在的她需要些酒精来麻痹自己脆弱的大脑神经了。
余念趿拉上拖鞋走出房间,坐了室内电梯直奔了地下酒窖。
还记得她第一次喝酒,还是和顾垣城。
她总是仗着那个家伙的忍耐死皮赖脸缠着他,也总有数不尽的理由可以往他身边凑。
今天有不会做的数学题,明天有无法理解的英文诗句,后天做了噩梦不敢一个人睡,非要抱着枕头被子跑到他的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