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娘母怀揣着两颗期待而激动的心,问了几个人,找到了一路车的车站。
上了车,按老头电话说的,赶到了正气巷下车,找到了333号。
333号是一座旧楼房。
进去就是吃饭的房间,不大,大概只有十多平米。
一个小巷子直通厨房。
小巷子的旁边有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小房间。
房间较黑,两人看不清。
听见有女人进来的说话声,老头在楼上说:“嬢嬢、王丽,你们两个到了吗?请上来吧。
“你们顺着小巷子进去是厨房,楼梯就在厨房里。咳咳咳???”老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王丽和邓欣悦的心又往下沉。
这是啥房子啊?还赶不到自己乡下的房子。
但是,人已经到了这里,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再说,那白云不是说,等我们到了就搬进新家么?
母子二人怀着越来越往下沉的心,朝二楼爬上去。
“那位——嬢嬢,王丽,快坐,快坐!”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头在一张旧床上躺着。
本来是黄色的被子,变成了黑灰色。
老人要竭力地要坐起来。
但是,王丽和邓欣悦都赶紧叫他躺下了。
老人又咳嗽了一阵才说:“你看,让你们母女俩见笑了。
我这个孙子也不争气,我这个病老头子也管不住他。
“他的妈老汉儿都是离婚了的,妈已经另外组织了家庭。
“他爸爸负气外出,这都十几年了,也不知是死是活,音讯渺无!咳咳咳???
“一个家,就我和他两人。咳咳咳???小子找点钱就拿到外面晃,也不知他在外面做些啥,每个月的工资才到二十来天就没有了。咳咳咳???
“你们看嘛,家里没有没有一个女的,家简直就不叫家了!”老人很诚实,说的话一听就是老实话。
听到这里,王丽心里连呼“上当”!
可是,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老爷,请问,那小白就是是干什么工作的喔?今天他要回家不?”邓欣悦赶紧问。
“原来是啥子‘华鼎’公司下面的一个子公司的一个工人。
听说,前不久他参与了去打砸人家啥子‘世豪’在‘西城’的工地,结果,全部被人家‘收容’了!咳咳咳???
“由于他们去打砸了人家的工地,给人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听说人家现在要每个人赔偿六万元。
“结果,那‘华鼎’的老总不愿意。这下,就只有喊这些工人干活来顶了!
“像‘白娃儿’这样的没有什么技术的人,按小工算,每天开两百元的工资。
“每个月满打满算,一个月六千元;六万块,须得干十个月才能抵清。
“这十个月,人家公司只包一日三餐,没有一分钱工资。
“直到把六万块钱抵清了,才开始关工资。
“在这十个月的期间,另外要用一点钱,都只好用我的退休工资。
“可我的退休工资又要买药吃,还得生活,这十个月的生活还得紧一下喔!咳咳咳??????”说到这里,老人家又咳嗽起来。
听到这里,王丽的脑袋完全懵了——
这白云不是一个从名牌大学毕业的ceo么?他不是一个“高富帅”么?这是怎么了?
听他爷爷的介绍,怎么成了一个混混啊!
我的天,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现在,美丽的“漏壁洞”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自己一直心仪的,并曾经发誓“白头到佬,相爱到永远”的刘林春再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来了。
她的心里感到一阵阵心慌和恐惧!
老人咳嗽了一阵又继续说道:“白娃儿一般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不过,刚才,我给她打了电话,说你们来了。
“他说他中午下了班回来一趟。
“王丽,他嬢嬢,厨房的碗柜里昨天叫白娃儿买了两斤猪肉,还有一些菜,还没有弄。
“一会儿,只有你们自己弄来吃了!实在是对不起啊!”老爷一阵心里不安。
“好的,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自己弄饭。
“老爷子,你就躺着,安心养病就行了。”邓欣悦赶紧说。
到十一点是,两娘母便下楼来弄饭。
女儿心里十分难受。一直不说话。
母亲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知道女儿后悔了。
便说:“王丽,管他的,到底人家是住在城里,做啥都方便!”
“方便方便,没有钱,我看你方便啥?!你不是他这家好富裕好富裕,就这算富裕?还赶不到我们农村的家!”王丽没好气地说。
“我怎么知道?那王三孃说这个白云的家里好得很,还说白云是一个‘高富帅’,我怎么知道情况是这样的!”母亲辩解道。
“既然你都没有亲自来看,就命令我把刘林春退了,弄得我还把‘漏壁洞’的工作也退了!
“我还以为你啥都知道,都了解呢!这下好了,还不知道那个白云长得啥样子呢!”王丽心里很难受,便责怪母亲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将来受苦!你和那刘林春有什么前途?
“随便他怎么奔,还不是一个农民工!”母亲没好气地道。
“妈,你知道啥呀?他只要有钱,就可以在城里买房,就会成为真正的城里人!”女儿说道。
两娘母在小声的争吵中,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饭菜煮好——当然,这里面还有对橱柜的作料摆放的位置不太熟悉的原因。
邓欣悦把饭弄好后先给楼上的老爷子端上去了,自己才下楼去吃饭。
刚刚吃过饭,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染着短黄发的、大概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进屋子里来了!
“你就是王丽吧?你就是嬢嬢吧?”男子一说话,就现出了两颗轮着的黄黑牙,鼻子上也有一个缺口!
王丽和母亲都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