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鲜红的血迹溅在被褥上,如同朵朵艳丽的桃花,一脸倦容,面色惨白的张永生,正侧面向里埋头酣睡,完全没有理会刚刚进来的两个人。
看上去,一切都如计划如常进行,那张刘氏更是乐的眉开眼笑,正如顾郎中所言,这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一想起李若卿那富丽堂皇的高楼,那东来县最为有名气的医馆跟涵碧楼,李若卿家里那成堆成山般的银两,张刘氏仿佛感觉,一下子从穷苦人家,如同中奖般兴奋不已。
“顾郎中,这还真多亏你的好主意,只要我儿跟这李若卿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是李若卿抵赖,都没有脸说出去!顾郎中,你放心,只要我一拿到李若卿的家产,就把银子给你送过去······”
“哈哈哈······”
顾郎中突然仰头大笑,刚刚还满脸喜悦之气的顾木林,一脸凶光的看着身边的张刘氏。
“你个疯婆子,还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顾郎中,顾郎中,你,你什么意思?怎么,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
张刘氏不明就里,被顾郎中如狼似虎的凶恶目光吓的连连后退,恐惧万分的看着面前的顾木林。
张刘氏惊恐有迷糊,她实在是搞不清楚,既然事情成了,为何顾木林不但不高兴,对她还如此穷凶极恶的态度。
“疯婆子,我顾木林只不过是借你之手,除去李若卿罢了!”
顾木林冷冷的笑道,指着躺在床上的张永生,得意忘形的对着张刘氏说道。
“你这个女人,为了得到李若卿的家产,不惜以自己的儿子为旗子!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算是得到了李若卿的家产,你连个给你养老送终的儿子都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叫劲?你算计了女儿算计儿子,你们一家三口,早晚要被你算计进棺材里!”
张刘氏不解,瞪着一双小黄豆眼,颤颤巍巍走到床边,摇晃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张永生。
“儿啊,儿啊·······”
“顾木林,你把我儿怎么了?”
张刘氏疯一般的跑过来,一把拉扯住顾木林的衣襟,挥舞着拳头冲着顾木林打过来,奈何她一个将近六十的老婆子,哪里是顾木林的对手?
顾木林抬起脚,一脚把张刘氏踹出床跟下,只听砰的一声,张刘氏的脑袋撞到了床跟,不偏不倚,一下子撞到了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
额头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抬手擦拭着额头鲜血的张刘氏,惊恐万分的看着如同鬼差般,不时抬头发出一声声恐惧的嘶吼的顾木林,抓起放置在一边的一把剪刀,挥舞着就冲着顾木林冲了过去。
“你找死!”
顾木林抬手,一把将剪刀夺了过来,砰的一下子扔到了地上,可巧的是,那把剪刀,竟然一下子扔到了张刘氏的大腿上。
“啊,我的老娘来·······”
额头上冒血,腿上插着剪刀的张刘氏,身体上的强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哀嚎声,睁开眼一眼又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张永生。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啊·······”
“张刘氏,你儿子好歹也是一个秀才,怎么摊上你这么不着调的娘,更好笑的是他,竟然事事都听你!眼看着就要跟刘月娥成亲了,被你撺掇着,生生跟刘月娥分开。娘俩又密谋打李若卿的主意······”
顾木林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不屑的看着张刘氏。
“真还对亏了你,老东西,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我怎么有机会除掉李若卿!李若卿害的我丢了念慈堂,害的我坐了半年的大牢,这个仇我一定得报!”
“李若卿啊李若卿,你还得好好感谢我,我在春药里加了剧毒,让你做了一个快活鬼,有张永生陪着你一起到阴曹地府报到,你好歹知道了做女人的滋味,所以,你当了鬼之后,不要过来找我·······”
李若卿恍然大悟。
原来张刘氏之所以坚持要张永生跟刘月娥分开,竟然妄图打她的主意。
就凭张永生这幅德行,还想打她的主意!德行败坏的人,哪里配的上做一个人夫!
真是一个畜生!
真是多亏了这随身空间!刚才事情过于紧急,召唤随身空间的时候,她喊了一声解药,而不是解春药!所以,刚刚空间给了她两粒药丸,凭借着模糊的记忆,那两粒药丸,一红一白,显然是解两种毒药的药丸了!
而张永生,则是罪有应得,被她的眩晕散晕倒之后,又被她强行灌进了一碗茶水,现在的张永生,已经是在黄泉路上行走了吧!
“我怎么能不找佷······”
一声凄厉的呼喊声,从顾木林的身后响起,浑身血迹斑斑的李若卿,批头散发的从暗处慢悠悠晃了过来,两只胳膊僵硬的伸向前方,透过额头前凌乱的头发,一双眼睛发出咄咄逼人的寒光,直挺挺的冲着顾木林走了过来。
“鬼啊·······”
张刘氏惶恐大叫,手脚不断往床上赠,一把拉住了张永生的胳膊,随即脑袋一下子钻到了张永生的被子里面去。
“你,你,你别来找我······既然已经死了,我多给你烧点纸钱·······”
顾木林惊恐万分的看着冲着他发出不断嘶吼的李若卿,脸色变的煞白,身体如同筛糠般不断颤抖·······
“顾木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再害我性命·······就算是做了厉鬼,我定不会饶恕了佷·····”
右手一挥,一包药粉从李若卿手里飘撒出来,径直撒落到了顾木林的脸上。
“啊······”
顾木林捂着一张脸不断哀嚎。
“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哼,顾木林,眼睛看不见还是轻的,要不是古月国有律法,我定会把你五马分尸,你这个心思歹毒的肮脏之人!”
看着捂着眼睛,在地上胡头乱撞的顾木林,李若卿恢复了常态,冷冰冰的对着顾木林说道。
“张大人恩惠东来县,将小恶之人全部赦免罪过,没想到你这卑鄙小人,非但不知悔改,出来后竟然变本加厉的为非做歹!你这样的人,一双眼睛看不见别人的好,一个男人的嫉妒心,比心胸狭窄的男人还小!好吧,既然你有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我就帮你医治一下,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看见黑色,你也不能继续作恶了,好好的当你的瞎子吧!”
那边被李若卿吓的魂不附体的张刘氏,此时已经爬到了床上,两只手胡乱在被窝里扒拉着,猛的一惊。
不对啊,如果李若卿真的已经变成了厉鬼的话,为何她的身体也不见了?
难道,难道,李若卿变成鬼是假,而她本人压根毫发无损是真?
而她的儿子,张永生,却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死人?
张刘氏哀嚎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起来。
“我的儿啊,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我的儿子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痛不欲生的张刘氏,一下子从床上蹦跳下来,抓起地上的那把剪刀,朝着捂着眼睛不断哀嚎的顾木林就捅了过去。
“哼,不要脸的老东西,你还真不是个玩意,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幸亏月娥没有嫁给张永生,真是谢天谢地!又懒又馋又毒又丑的老东西,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就想着算计我,你真是打错了算盘!”
李若卿如同看戏一般,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刘氏同那捂着眼睛,压根就不知道往哪里逃遁的顾木林,两个人胡乱在地上扭打着,剪刀不时扎在顾木林的身上,顾木林两只手又在空中胡乱抓取这,狠狠的攥着张刘氏的胳膊,只听嘎嘣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被张刘氏攥在手里的剪刀应声落地,那张刘氏攥着手腕,一下子坐到地上,嗷嗷的叫唤起来。
“哎呀呀,我的胳膊断了啊·······”
“胳膊断了没有事,还能吃能喝的,比那眼睛瞎的还强点·······”
李若卿拉过一个椅子,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如同点评员一般,看着两个小人相互争斗厮打。
“老东西,我真替你儿子感到悲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事事都听你这个不明事理的老糊涂的,他能过上好日子那真是叫一个奇怪!”
李若卿这话像是说给张刘氏听的,又像是说给她自己的听的。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明明前途一片大好,却被贪欲生生断了前程,还葬送了性命,多不值得!
“卿儿,卿儿,你怎么在这里!”
一脸焦急的陆慕阳出现在了门口。
“阳哥哥!”
一看见陆慕阳,李若卿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扑到在陆慕阳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