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参见大人······”
李若卿微微福身行礼,张全宁慌忙摆手。
张全心里慌乱不已,刚刚拥抱月娥这一幕,不知道若卿是否看见,如果看见,又会作何感想。
“今天街头相遇,又不是在县衙,两位姑娘,不必多礼······”
李若卿的出现,也算是帮张全宁缓解了尴尬,要是刘月娥执意磕头拜谢,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心思敏捷的李若卿,当然知道此时张全宁心中所想。
张全宁要是来到现世的话,定会被人们冠以钢铁直男的称号。官场得意,情场失意,审讯犯人时威严万分,面对姑娘时,却羞涩不已,一句体贴的话都说不出来。
“难得大人今日清闲,何不约了阳哥哥一起到涵碧楼饮酒?”
李若卿眉眼含笑,对着张全宁邀请到。
既然心里替月娥重新打算,就要多创造让刘月娥跟张全宁接触的机会。
“那自然是好的,全宁早就想约陆兄饮酒,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们可以玩乐一番······”
刘月娥心里苦闷,自然是闷闷不乐,又不好拂了李若卿的面子,只好点头答应,当一行三人回到回春堂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张刘氏头疼发狂的这一幕。
“若卿姑娘、月娥·····”
张永生见若卿搀扶着月娥回来,急忙迎上前去。
来不及询问刘月娥状况,张永生焦急万分的对着李若卿说道。
“若卿姑娘,快帮我看看我娘······”
“你娘?她竟然是你娘,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呢?”
李若卿看都懒的看一眼张刘氏,这张刘氏心思卑鄙,连自己的闺女和儿子都算计,在石头镇子上的时候,更是给她增添了很多的麻烦,她实在是不愿意跟这种卑鄙小人有交往。
月娥神色黯然,眼角还带着没有擦去的泪花,无声弯下腰身,搀扶起呻吟不断的张刘氏。
“月娥姐姐,动不得!”
顾小成急忙从屋子里跑出来,指着张刘氏缠着绷带的脑袋,一脸认真的对刘月娥说道。
“月娥姐姐,这大娘脑子坏掉了,好坏都分不清,小成已经帮大娘查看过伤势,并对症下药,在伤口上撒上了药粉,这药物劲头颇毒,但是对于她的伤势,定有治愈作用,疼痛发作之时,脑子定不会顾及左右,只会感受疼痛感觉,就不会胡言乱语了······”
小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除了李若卿,其余的人都听的愣神,压根分不清,这小成所说之话,到底是真是假。
“小成,姐姐看看,伤口有没有改善·······”
月娥心善,即便是这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张刘氏,她也不忍心看她受苦。小成无奈,生恐月娥看出破绽,冲着张刘氏翻翻白眼,随即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哎吆,哎吆,这脑袋像是要炸开了·······”
额头上的疼痛让张刘氏面无人色,咧着嘴巴连连哀嚎,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
月娥打开缠绕的密密匝匝的绷带,看到伤口之处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成,还说给张刘氏上了上等好药,定会愈合伤口,这伤口处列出一道大大的豁口,药粉倒是有凝血功效,只不过好似毫无愈合功效不说,看起来还把伤口扩大了几分。
要是不及时治疗,只恐这伤口越来越大,然后凝血处重新破裂,伤口又会重新流血。
刘月娥没有多说,拿出药箱找出工具,对着伤口就是一番清理。
张刘氏被疼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一张嘴哎吆连天的呻吟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话。
“刘月娥啊刘月娥,你是要的老命啊,你这哪里是救人啊,你这是在砍我的脑袋啊,刘月娥啊流月娥,你心思真是歹毒啊,跟你那下毒害你的姐姐刘秀娥一个德行,哎呀呀,你快到一边去吧,若卿姑娘啊,你别见死不救啊,你倒是过来替我看看啊······”
替你看看,美死你!
眼看着刘月娥清理完伤口,重新上药又包扎完毕后,李若卿一把拉住了刘月娥手。
“月娥,前些日子,你救的那条狗呢?”
“是那条脑袋有伤口的狗吗?”
“对啊,集市上有一条狗,嘴巴不老实,老是冲人喊叫,结果被那卖肉的屠夫,对着脑袋就是一刀,不偏不倚砍到了额头。月娥心善,替那流血不止的疯狗清理了伤口。”
李若卿煞有介事的解释到。
“若卿,这条狗现在不在院子里吗,你看·······”
刘月娥指指院子,一条黄色皮毛的狗,正趴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哎呀,瞧瞧我这记性!这条狗倒是通人性,被月娥救回一条性命之后,就老实的替我们看家护院了······”
“若卿姐姐,狗比有些没有良心的贱人强!”
顾小成门外边探出一个脑袋,故意跟李若卿一唱一和。
“那是,你看这条黄狗,知恩图报,成了我们半个家丁了!”
张永生是个明白人,识文断字的,心思敏捷,李若卿的话,他哪能听不懂,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月娥姑娘,你脸色惨白,莫非是身体不适?”
一直站在李若卿身后没有说话的张全宁,看到刘月娥面色不好看,生恐她再次晕倒,急忙说道。
刘月娥慌忙摇头。
她哪里是身体有恙,她是心里堵的厉害。
好心替张刘氏诊疾,这张刘氏定朝着她如此大放厥词,不明不白攻击她;更让她心寒的是,身为她未婚夫的张永生,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辩护之词。
“姑娘还是别强撑着了,还是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张全宁不认识张永生及张刘氏,以为这两人只是来回春堂就医的患者。
“看你生的人模人样,穿的也跟个人似的,怎么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这刘月娥生性就不是个安分的,刚刚来到东来县几天,就找到相好的男人了,也是,县城的人,定是比我们村子里的人有本事,你跟你那死鬼姐姐都是一个德行,只要能顺着竿子往上爬,管他对方是个什么人呢······”
脑袋山的疼痛稍微有点好转,这张刘氏的嘴巴又开始不停地张合,唾沫纷飞的说着不着调的话。
真是大胆!
张全宁可是东来县的县令啊!只不过今日穿了一身绛色绸缎长袍,这就有人对他当面不逊!
李若卿看一眼张全宁,此时张全宁已经面色铁青,一双闪闪发光,眼睛里的愤怒与愤恨极力强忍,看得出,要不是顾忌着李若卿等人的面子,张全宁早就出手了!
这张刘氏嘴巴未曾停歇,继续数落着刘月娥。
“刘月娥,要不是若卿一直帮衬着你,你能跑到县城里来?我是看出来了,你满肚子的野心,看着哪个能帮你往上爬,你就冲着哪个往上贴!若卿可是老实孩子,别被刘月娥这种坏人引导坏了!”
“还有你,跟刘月娥这种坏女人混,定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看生的贼眉鼠目的,不是头就是盗,怪不得跟刘月娥混呢,看上去真是般配,蛇鼠一窝,一堆烂货······”
话还没有说完,张全宁已经怒不可遏,两手一把抓起张合着嘴巴不停说脏污之话的张刘氏,狠狠地扔了出去。
“汪汪汪······”
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大黄狗,冷不防被腾空而知的张刘氏压在身下,气愤万分疯狂咆哮着,冲着张刘氏龇出狗牙,吐出血红舌头,两只爪子疯狂的撕扯着张刘氏的衣服,恨不得将张刘氏撕扯成碎片。
这只大黄狗,平日由顾小成喂养,最听顾小成的话了。
眼见着大黄狗发疯,顾小成非但没有喝停大黄狗,反而冲着大黄狗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号。
大黄狗兴奋起来!
纵身一跃,一下子跳到了张刘氏的身上,两只爪子如同人手一般灵活,冲着张刘氏的脸啪啪啪打过去,这狗爪子可是带着锋利的爪牙,这一拍一打之间,张刘氏那皱纹交错的脸上,如同被钢铁做的耙子耙过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血糊糊的血点,一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
张刘氏吓的要死要活,身上又被大黄狗压着,丝毫没有力气反抗,只得张着嘴巴胡乱哀嚎。
“救命啊,救命啊,黄狗杀人了·······”
张永生一个文弱书生,手上根本没有一丝力气,眼看着老娘被黄狗欺负,急的在一边连连转圈,却无计可施,只能可怜巴巴的哀求着李若卿。
“若卿姑娘,救救我娘吧,这下子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