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爷啊,实在是冤枉啊,我家老爷在东来县行医多年,救治病人无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好心好意赠送回春堂开张贺礼,却被这李若卿栽赃陷害,老爷啊,还请大老爷开恩啊,不要杖责我家老爷啊······”
胡张氏听闻那张全宁要打胡子祥板子,噗通一声跪拜在张全宁面前,咧着嘴巴嗷嗷叫唤,替自己的男人求着情。
“老爷啊老爷,我家老爷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这板子打在身上,就算是不死也喘不动气了,还请老爷大发慈悲,饶恕了我家老爷吧!”
胡张氏嚎啕大哭,完全忘记了胡子祥曾经为了一个娼妇对她拳打脚踢的事情。
胡子祥面如土灰的跪拜在地上,双眼无神呆呆怔怔的盯着地面,丝毫没有精神气,如同那行将枯木的入土之人一般。
他心里凄惶一片,完了,全完了······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来,从一个赤手空拳的穷小子,终于混成了现在这幅光景,家财万贯,一妻一妾,一手遮住东来县的医馆生意。谁能料到,到头来被李若卿这个女人毁于一旦!
胡子祥瞪着两个迷茫的小眼睛,突然眼珠子一翻,身体一侧,嘴巴吐出一口血水,随着身体侧歪了下去!
“老爷啊,老爷啊,你可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胡张氏见胡子祥倒在地上,急忙扑过来,不停摇晃着胡子祥的身体嚎啕大哭;胡小月见状也跑了过来,又是拧耳朵,又是晃脑袋,眼看着胡子祥人如同死去一般不省人事,胡小月扯着嗓子嗷嗷叫唤,那场面如同送葬场面一般。
李若卿被胡张氏母女二人的嚎哭声震的脑袋嗡嗡作响,本能的捂住耳朵,而一边的陆慕阳已经走到了胡子祥身边。
阳哥哥这是又要救治这黑心肠的郎中了!
李若卿心里暗暗道。
果不其然,陆慕阳走过去,翻了一下胡子祥的眼皮,又试试他的脉搏,看起来问题不大,只不过是一时过于激动晕厥,休息几天定能恢复,没有性命之忧。
那胡张氏母女听闻胡子祥无性命之忧,激动的抱着胡子祥不停道谢,胡子祥面无表情,呆若木鸡,像是被鬼差夺去了魂魄一般。
倒是看热闹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议论纷纷。
“陆郎中真是菩萨心肠,这胡子祥做下这么多的坏事,差点坑害了陆朗中,还不计前嫌出手相救!换做是我,管胡子祥这个老狐狸的死活呢,坏事做尽,就应该让阎王爷收拾他!”
“你是你,陆郎中是陆郎中!人在做天在看,若卿姑娘和陆幕阳公子做善事无数,自然会好人好报!”
张全宁见时机一到,于是高声宣判。
“胡子祥身为郎中,贪婪成性,疯狂敛财,利用行医之便,坑害我东来县百姓,念其年老体弱,免除杖责,其名下的五间医馆,全部征收,由回春堂李若卿和陆慕阳统一管理;罚款白银一千两,以后不得再从事行医诊疾之事!”
胡张氏抱着人事不省的胡子祥,冲着张全宁大声哭喊。
“青天大老爷啊,这五家医馆,可是胡子祥一生的心血啊,怎么能就这样征用了呢,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青天大老爷啊······”
“怎么,胡张氏,对本官的裁决有不服吗?胡子祥买卖人口,贩卖假药,坑害百姓,陷害回春堂,这一条条的罪证都摆在这里,我念胡子祥年迈,方免除杖责,莫非胡张氏是念及胡子祥偏袒宠妾之事,嫌弃本官判决过轻?”
张全宁话里有话的说道,吓的胡张氏慌忙摇头摆手否认。
胡张氏不敢再争辩了,再争辩下去,这县令张全宁一声令下,板子就打在胡子祥身上了!要是这县太爷再加大惩罚力度,剩下的那点家业也留不下了!
胡张氏同胡小月冲着张全宁磕头谢恩之后,招呼着家丁抬着死猪一般的胡子祥,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一般哭丧着脸,一路上连哭带嚎,在众百姓的讥讽声中,灰溜溜的往回走了·····
“多谢若卿姑娘和幕阳公子,替东来县百姓除掉这一祸害!”
顾婆子和陆道远等人,纷纷冲着李若卿及陆慕阳下跪叩拜,李若卿一怔,急忙跟陆慕阳一起,搀扶起跪拜在地上的乡亲。
“诸位父老乡亲,若卿承蒙各位乡亲垂爱,自若卿跟阳哥哥的回春堂在东来县开张以来,各位父老乡亲给若卿太多的支持和帮助。若卿别无回报,定会一如既往好好经营医馆,为父老乡亲解除疾苦,定不会让坑害病人的事情发生!”
“父老乡亲们,幕阳今日蒙难,幸得各位父老不弃,幕阳定会全力协助若卿经营医馆,回报各位父老!”
陆慕阳抱拳,冲着起身站立的乡亲们鞠躬致谢。
张全宁站在身后频频颔首。
张全宁担任东来县县令已经有半年之久,毕竟初来乍到,东来县一些根深蒂固的黑恶势力实在是不好管理,有了李若卿及陆慕阳这样的左膀右臂相互扶持,对以后的管理工作,定会起到很大的辅佐作用。
“各位父老,能顺利替阳哥哥昭雪,惩处恶妇孙兰香,惩处黑郎中胡子祥,都是我们县太爷的功力!要多谢我们的县太爷!如果不是县太爷清明断案,倘若落入庞立来那种昏官之手,别说惩处黑郎中了,阳哥哥一身冤屈都无处陈情!”
李若卿拉起陆慕阳,两个人走到张全宁面前,刚要跪下磕头扣下,被那张全宁一手拦下。
“各位父老,小职担任东来县县令,必定使出浑身气力,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些妄图瞒天过海,栽赃枉法,贪财谋命的奸佞之徒,小职定不会饶恕;若卿姑娘跟幕阳公子这两位,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医者,小职定会全力扶持!”
张全宁话音未落,那些围观的百姓已经人群沸腾,高兴的拍手叫好,不停的热闹欢呼。
被庞立来坑害了十几年的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终于看到了曙光!有了张全宁这种刚正不阿,一心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有了李若卿及陆慕阳这两位医者仁心,一心为百姓解决疾苦的好郎中,他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案子水落石出,终于还陆慕阳清白,医馆的生意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回春堂一下子扩大的规模,现在的李若卿拥有六家医馆了!
这一段时间,李若卿跟陆慕阳两个人忙的马不停蹄,一方面要安排医馆开张事宜,又要照顾岳青山,岳青山撞墙之后,身体虚弱,一直在回春堂静养;还要整顿胡家医馆原来的账目,眼看着李若卿日渐消瘦,陆慕阳忧心忡忡,跟李若卿提议,多招聘一些人手减轻一些负担。
李若卿正有此意,两个人商议不如趁此机会,将胡家医馆内部的学徒重新教化,选择合适的学徒留下,那些德不配位的郎中,一律遣散。
经营乡下医馆的刘月娥跟张永生,得知陆慕阳被毒妇陷害,吃了官司以后,告知了李永贵及韩淑英夫妇,这下子,两个老人坐不住了,非要到县城里来。
张永生跟刘月娥一合计,索性将石头镇回春堂的事务交给张永莲打理,一行四人借了一辆马车,匆匆前往东来县。
自从柳如月入了大牢,李永贵的房子差点又被红斑脸霸占了以后,李永贵猛然醒悟,更是对他以往的作为后悔不迭,好在韩淑英不离不弃,一直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并再三请李永贵搬到西边新盖的房子居住。
李永贵重新跟韩淑英一起过起了日子。自知理亏的李永贵,一改以前游手好闲,丝毫不插手农活跟家务的毛病,地里家里的农活都抢着干,如此以来,韩淑英倒是清闲了不少。
若卿跟幕阳的医馆生意越做越大,这李永贵也是浪子回头,一家人的日子越来越红火,心里畅快了,身体也逐渐康复,现在的韩淑英,看上去比柳如月还要年轻几分。
听闻陆慕阳吃了官司,韩淑英一路上忧心忡忡,嘴里更是不停的念叨。
“这个卿儿啊,就是能折腾,好好的在石头镇经营医馆不好吗,非得到县城里来,县城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咱们无权无势的,能在这里站稳吗·······”
“大婶,不必忧心,幕阳公子是什么人我们清楚,这里面定有隐情;若卿的医术大家看在眼里,我们都相信,若卿姑娘在县城的回春堂,定能经营顺遂······”
话音未落,前方想起了一阵阵的鞭炮声,一个手里拿着锣鼓的人不停卖力敲打着锣鼓,大声冲着前边的人喊道。
“医馆开张,都来捧场!东来县的百姓有福了,以后再也不会吃亏上当了!”
马车上的一行四人都纳闷了,难道,东来县又有医馆开张了?
张永生跳下马车,急忙抓住敲着锣鼓的小哥。
“客官,你是外地来的吧,怪不得呢,东来县这几天热闹喧天啊,我们这里可是出大事了!知不知道,胡子祥名下的五家医馆,现在全部都更名为回春堂了!我们东来县的百姓有福了,再也不会被那黑郎中讹诈了!”
坐在马车上的李永贵跟韩淑英等人,听了小哥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来的正好,来来来,都过来看看!”
小哥喜笑颜开,敲打着手里的罗锅,一溜烟的跑到前边去了。
“恭喜若卿姑娘,恭喜幕阳公子,真是天大的好事,从今天开始,东来县的医馆全部更名为回春堂,现在回春堂名下共有六家医馆了,这可是百姓的福气啊!”
前边路口有一家院墙高砌,门牌上挂着回春堂的牌匾,大门口鞭炮齐鸣,老百姓挤在门口,不停说着恭贺的话。
“那,那不正是卿儿跟幕阳吗?”
韩淑英抬头,惊喜的说道。